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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现在老皇城的宣德门和东华门外，都是乱民，玉清道德宫也被乱民包围了……而且还有禁军参与作乱！请陛下降诏，调城外的新军入城弹压吧！”
这对世代从军的老禁军家庭打击极大！
现在看到有人闹事，自然都赶过来起哄了。也不图什么，就图出一口恶气。
摆个摊，做个小买卖，出门去押解纲船、官船顺便夹带点私货啥的，都得有禁军身份罩着。
蔡京的脑子到底活络！一下子就想出了个看着两全其美的法子。
为了这个数目去和金国打一仗，真有意义吗？
整个开封府内城的西北角很快就乱成了一团……
这几位运动领袖就想诛国贼，也不是真的诛，就是文人上疏时的夸张语气。这仨国贼可都是东华门外唱名的进士老爷出身，现在是尊贵的高品文官，奉了官家的旨意去卖国，如果真给诛了，那以后文官士大夫的脑袋就没保险了……
童贯一听，连忙开口道：“万万不可，牟驮岗新军都是开封本地壮丁充任，其中半数是禁军子弟。”
因为北宋的这些文官还是知道杀鸡取卵是不可行的。宋朝的官府是直接参与生产经营活动的，规模还很大，还能从中获取大量收入。这就决定了北宋朝廷必须比较温和的对待商人。
至于杀奸商……张浚、何栗、刘锜就更没想过了。大宋虽然有“官有化”的传统，也发生过官府把商人逼得纷纷破产的事情。但是“杀奸商”的事情却很少发生。
“诛国贼，杀奸商！诛国贼，杀奸商……”
他连忙看着知枢密院事邓洵武和同知枢密院事童贯。
大宋天子赵佶则呆坐在御座上，面色惨白的听着权知开封府事盛章和提举皇城司梁方平的报告。
赵佶也没了主意，这样的事情大宋一朝到现在还没发生过呢！
武好文下御史台狱当然是装个样子的。莫说他只是奉旨卖国，就算他没有赵佶的旨意就擅自和金国谈了岁币的事儿，也不会被治罪的……他哥哥可是称霸一方的武好古，弟弟又是官家最宠信的臣子武好德！
……
愤怒的群众越聚越多，没过多久，宣德门外的广场就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了。但还是不断有闻讯而来的开封府百姓加入这场运动。新加入的百姓大多是从开封府城北厢而来，都是混的不好的老禁军或是禁军子弟。
被后世历史称为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反帝（帝制）反封建爱国运动的五月初四运动，就这样轰轰烈烈的爆发起来了。
“好好，就怎么办！”赵佶顿了顿，“那岁币还要给吗？”
这场运动的来势之猛，不仅完全出乎了开封府和皇城司的预料，而且也出乎了运动的发起者张浚、何栗、刘锜等人的预料。
如果能杀，王安石搞什么变法，找点大宋最阔的商人，搞点什么罪名，杀头抄家不就结了。
另外，参与这场运动的四学学生中，也有不少出身商家！开封府的青城学宫的学生，大半就出身开封府、大名府和应天府的富商。
虽然也有不少禁军子弟应募当了新军，可新军是“四时在营，五年服役，除役还家”的。虽然有足额的军饷可以拿，但新军毕竟不是铁饭碗，也不是一个身份。
既然就是为了闹事而来的，这群老禁军和禁军子弟也就没什么规矩了。从马前街一路过来，沿途的商铺摊贩都倒了霉，被他们好一顿打砸抢烧！
他们是宋朝军事改革的受害者！老禁军在过去的十来年中不断裁撤，同时也不再招募新人。
“好好，还是蔡卿持重。”赵佶顿了顿，“张克公！”
可是这样大快人心的事情，在宋朝却很少发生，在北宋也许从来就没发生过。
蔡京道：“陛下，现在必须调兵入城弹压乱民。不过同时也应该将媚金卖国的武好文下御史台狱问罪，四学生上书就是因为他卖国，现在必须抓捕他。另外，再命令开封府抓捕几个哄抬物价的奸商，以平民愤。”
“不给！”蔡京道。
“你亲自带御史台卒去拿武好文……”赵佶说，“之前先去宣德门一趟，向士子们宣布此事。不过千万记住，决不能伤了武好文一根汗毛，否则唯你是问！”
所以他干脆在宋道宗跟前把这次的事件描绘成一场军乱，还提出调兵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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