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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阮刚打开卧室的门，看到床边多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苏阮立刻警觉。
“谁？”
水晶灯亮起，裘烬正半卧在她的床边翻苏阮的相册。
里面全是他们从小到大的合照。
裘烬修长的双腿交叠，哼着不知名乐曲。
听到动静，他回头招了招手，挑眉，“回来了？”
苏阮脱下大衣，几步走到床边，轻拍了下他的大腿，嗔怒。
“哥，你吓死我了。”
裘烬一身黑，黑色的毛绒衫和利落的黑裤，亮白的灯光将他的面容映照得更加白皙，精瘦的皮肉近似透明，像是可望不可即的高岭之花，神圣，不可亵渎。
许是那抹圣光，遮掩了他骨子里的精明与狡猾。
不然，苏阮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既然被发现了，裘烬索性直接躺在苏阮柔软的小床上，双腿微曲，这才不至于伸出床外。
但正因为如此，苏阮坐在他的身边时，他的膝盖和大腿正在贴在苏阮的粉色毛衣上。
他舍不得离开，连回应都慢了好几拍。
“哥？”
裘烬回过神，将隐隐颤抖的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牵住苏阮的手轻晃。
“在外面吃过饭了？”
苏阮皱了下眉，摇了摇头。
“你等我一起吃饭吗？”
裘烬认真的点头。
苏阮看了眼时间，“你等了挺久吧？”
早就过了饭点。
裘烬又点了点头。
薄唇微微撅起，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前几天他一直留着刘海，今天他把刘海梳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还有额角细细的伤口。
苏阮轻抚已经结痂的伤口，眸光暗了几分。
这是他惩罚自己的伤口，惩罚他不计后果的弄疼了她。
只要闭上眼睛，苏阮似乎就能看到在餐厅卫生间，他用小刀划破皮肤，缓缓流下的血珠顺着眼角掉落在洗漱台上，如同一颗颗泪珠。
他似是感受不到疼痛，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苏阮。
“阿阮，我错了，我不该弄痛你，我应该接受惩罚。”
苏阮吐出一口浊气。
崔医生说的没错，哥哥的病。
越来越严重了。
“还疼吗？”
裘烬闭目养神，享受着温热的手指一点点烘热伤疤的舒适感，掩藏在凸凹不平伤疤下的烂肉似乎在苏阮的治愈中重现生机。
好舒服，好惬意。
好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不疼。”
裘烬不觉得痛，从不觉得。
无论是被父亲打，还是用自我毁灭的方式折磨自己。
从始至终，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只要结果笃定，过程发生了什么，他统统不在乎。
裘烬闭着眼睛将苏阮拉到自己怀里，按住她的手，和他一起翻开相册，指着其中一张照片。
“还记得这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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