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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什么？”
裘父的舌尖已经坚硬到不能动，每一个音节都发得极为吃力。
即使努力发音，说出的每个字，听上去都是嗯嗯哑哑。
苏阮吓得不敢说话，她从未见过裘父的状态如此糟糕！
上个月复诊，医生明明说裘父身体各项指标都在转好。
血不断从裘父的鼻腔涌出，他死死盯着苏阮，试图用眼神，用意念来提醒她。
“理事长，理事长，哥哥，哥哥快送理事长去医院！”
苏阮下意识依靠裘烬，裘烬很快走到她的身后，和她一起扶着裘父。
“爹地！”
裘烬看向高级督察，厉声道：“快去叫救护车！”
裘父斜睨着身侧的裘烬，竭力推开他，可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指别说推人，连动一下都困难。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裘烬把他扶上担架。
“爹地，您一定会没事的！”
裘父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布满皱纹的手想要抓住苏阮，还未触及到她，就垂了下去。
“理事长！”
苏阮想跟着上救护车，可医者难自医，尤其是看着自己的亲人濒临死亡。
所有的知识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无力，甚至无法支撑她走完这一段路。
裘烬从后面抱住她。
“阿阮，你别去了，还是我跟着吧。”
他随着医护人员上了车，冲身后的保镖喊道：“好好照顾二小姐。”
救护车门关闭。
裘烬脸上的担忧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与冷淡。
仿佛他和躺在担架上的病人毫无关系。
他侧了侧身，慢条斯理整理裘父的西装外套，用手抚平上面的褶皱。
“爹地，我真的不想和您斗下去了，我不想看阿阮伤心难过，所以……”
他猛地揪住裘父的衣领，声音清冷淡然，“所以，您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吧，这样，阿阮的世界就只剩下我了，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向您要求过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求您。”
“求您滚出阿阮的世界。”
苏阮抱着膝盖窝在卧室的一角。
时间飞快流逝回到小时候，亲生父母在隔壁房间剧烈的争吵，不知是谁打开煤气，刺鼻的味道很快蹿到各个房间，小苏阮很快就昏了过去。
醒来时，大火已经烧到了眼前。
她拼了命的呼救。
爸爸，妈妈！
你们在哪里？
你们不要阮阮了吗？
没有人回答。
火舌肆无忌惮的燃烧，像是在嘲讽弱小无助的她。
苏阮猛地睁开眼睛，全身都是冷汗。
夜幕降临，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洞，一旦踏入，就没有回头路。
苏阮大口的呼吸，抱着手臂浑身发抖。
她最害怕一个人了。
“阿阮。”
漆黑的夜里，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
裘烬打开地灯，跪在苏阮身前，摸了摸她的头，“今天的事是不是吓到你了？”
裘烬面容憔悴，下巴处露出新生的青色胡茬。
不等他说完，苏阮就扑进他的怀里。
四周都是令人喘不过气的低气压，只有在他的身边，苏阮才能畅快的呼吸。
“哥哥。”
苏阮埋在他的发间，嗅着他淡淡的古龙水香水味，心安了几分。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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