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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桑君默了一息,问:“瞎眼?”
望舒道:“阿母难道是良人?”
长桑君:“你好像一点都不介意。”
望舒不以为然:“她是我母亲又不是我情人,她对男人是良人还是人渣与我有何干系?”
拿要求情人的标准去要求父母,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心有不伦。
长桑君道:“她不是良人,却是我的希望,永远放不下。”
将最后一杯土弄回原位,拍实了坟丘,望舒问:“那你后悔爱上她吗?”
“自然不后悔。”长桑君想也不想的回答。
望舒道:“阿母教我,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不后悔,只要不后悔,那么没有什么事是值不值的,你既然清楚怎么回事,且不后悔,那就不算瞎。”
只能说长桑君运气不好,遇到的不是一个适合他的人。
长桑君愣住。
望舒又掏出了一柄短匕修起了石园柱,青苔长久的覆盖,不修修,过两年就该看不清上面刻的是什么了。
长桑君看着望舒,想问这些年望舒在哪,过得如何。
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那是芕的孩子,纵是初见,他亦关心她如关心自己的孩子,但他也能看得出来,望舒并非随意相信别人的人。
长桑君颇为不舍的道:“芕有遗言与遗物给你。”
正修着石园柱的望舒闻言扭头看向长桑君。“给我。”
长桑君取出了自己随身带了许多年的木函与兕角符节,望舒放下短匕接过了遗物。
兕角符节并不陌生,她小时候还玩过,只是那会儿并不明白这枚兕角符节的含义,木函里就只有打开了才能知道了,轻松的打开了封合多年的木函。
长桑君一边看着望舒拆木函一边道:“她临终意识不清时一直在念叨一句话,马革裹尸是将军的荣耀,亡于瘟魔亦是医者的荣耀,乔,为我高兴,不要为我难过。”
望舒沉默的看着木函中木牍上熟悉的笔迹:马革裹尸是将军的荣耀,亡于瘟魔亦是医者的荣耀,为我高兴,不要为我难过。
望舒眨了眨眼,感觉眼角有点湿润。
“乔?”
望舒疑惑的看向长桑君,发现长桑君正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的脸,仿佛看到了什么很惊讶很不好的事。
望舒下意识抬手,手指拭了拭眼角,是湿润的。
自己的泪腺不是没了吗?
元那个混蛋说停了泪腺必然是真的停了,自己的身体已不可能再因任何悲伤或喜悦的情绪而分泌眼泪。
食指离开眼角,指尖是湿的,染着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