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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
“该是……戊戌年。”
翘儿双臂抱着膝盖,喃喃道:“可四方男儿,有几个能得善终。”
翘儿指了指所里的方向:“那里没男人?”
杨长帆一愣,这套路好深,难道您老是巡抚级别的大员?
“你说少爷,为什么总要做这么多事……”
凤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瞧着事情不对,忙凑过来:“少夫人,什么情况啊?少爷呢?”
可黄胖子却高兴不起来。
凤海咽了口吐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前两天貌似少夫人也差点头断血流了。
“管那个做什么?他高兴就成。”
“对了,还未问过你姓名。”
“……”翘儿不说话,只低头做事,一个分神,锥子戳破了手指,可她全然不觉,继续做下一个。
“什么事啊?”
翘儿没心思再想那么多,低下头,低下头继续忙活,杨长帆尽到了一个男儿的职责,自己也有自己的职责。
黄胖子看着翘儿担忧的表情,实在不忍全盘托出,只好说道:“事没办完,他还要去趟杭州府。”
“赵大人都买了,你还不让卖?”
老丁所料不错,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呢。
“少夫人……”
不错,站在妻子的角度,确实不愿让丈夫为任何事冒险。
“少夫人你歇歇吧……”凤海上前劝道。
“来来,大个子,走前面。”
“还不快谢过赵大人!”梁知府在后面催促道。
“我去忙了。”翘儿茫然走回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去,聚精会神地开始做铃。
赵文华随口问道:“你父亲哪年中的举?”
如若扑空,谎报军情,这罪自然不该赵大人担,也不会轮到梁知府,只会是自己。
杨长帆跟在诸官身后,心绪沸腾之后,已然冷静下来。
“哈哈,那你父亲够头疼的。”
这在旁人眼里是狂妄,在赵文华这类真见过世面的大官眼里,却是气场。先前一番对话过后,他已肯定杨长帆绝非妄人,是真的心系百姓安危。如今这情况,让他从绍兴诸位首脑面前走过,本该低三下四颤颤巍巍才对,他却昂首挺胸,临危不乱,这举人自己虽无缘殿试,培养孩子倒是有几分意思。
翘儿木木站在原地,只问道:“若是误报……会治罪么……”
“呵呵,少夫人,这是女儿家的想法,好男儿志在四方!”
“……”凤海实在词穷了,“总之,小的觉得少爷是对的,顶天立地,保家卫国,头可断,血可流!可谓我大明真男儿!”
杨长帆也知道怎么个意思,与其你后面推责给我,不如我直接担了,还留个名声胸怀,他当即回身作揖说道:“诸位大人,倭寇之事,仅是草民一人所见,如若有误,草民自当领罪。”
“草民姓杨,名长帆。”
翘儿也冷静了一些,拿起工具,痴痴望向对岸。
黄胖子长话短说,将情况如实告知翘儿。
日落西山,雾气渐起,已看不清对岸。
他一路颠着马来到海边小舍,心中不是个滋味。他感觉,还是自己把杨长帆卖了。
“不急,所有货都不急,有一分是一分。”
“草民必将如实禀告!”
“是……”凤海点了点头,不禁叹道,“少夫人……您真坚强。”
“他头断……他血流……”翘儿终是按耐不住,哭出声来,“那我如何是好……”
后面一人拍了下脑袋,想起了这位:“是了!沥海杨举人家的长子,身高六尺!”
“怎么?”翘儿眨着眼问道,“他刚刚急着跑去所衙,听说又骑马跑出去,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
翘儿强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这套?”
“啊?”翘儿大惊,“不是该向沥海所报信么?”
“也对。”
“大人说的是。”同知又问道,“那风铃铺子的事情……”
“少夫人……”凤海挠了挠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在小的眼里,少爷胸怀很大,目光很远,他要做什么,我们是参不透的。他跟老爷之前的事您也知道,连老爷都治不住他,咱们还是别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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