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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男子摇头不允：“我要十只。”
杨长帆听得有意思，继而问道：“那先生是来拆我台的？”
“公子言之有理。”男子抚须稍作思量，很快想出策略，“黄货郎不让公子擅卖？”
“哎……”翘儿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杨长帆想躲到翘儿身后，但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什么人啊！”翘儿已经要疯了，振臂呼喊，“凤海，对付他还是要你来！”
“怎么看？”
“书法，号称是书法。”翘儿从语言到动作上都嗤之以鼻，“写的还没我好嘞！”
“不然，有先例，就有后话。”男子掰开了给杨长帆解释，“夫人为何出此毒言，无非是我势小，公子势大，我一介塾师无德无能，得罪我也便罢了。可既开先例，他日公子鱼跃龙门，夫人怕是对着别人也敢如此说话，惹君子不惹小人，总有人会记恨，到时候吃亏的是公子。”
“这跟呆不呆没关系！”
“按往日成绩，相似者分为一组，二人一组，分十组，一人挂铃，一人不挂，待考季过后，自有分晓。”
“多亏凤海，还有黄货郎。”翘儿不敢独自领功，“凤海忙前忙后，黄货郎连夜送来贝壳。”
“就他那东西？白给都没人要的！”
“哼……”她也不看杨长帆，随手捡起一个枝条抽弄起来，“我就该像那戚夫人一样，狠一些，相公也就不敢了。”
“不，我有二十个学生，他们要应考。”
“嗯，黄货郎这个朋友，比何货郎要踏实得多。”
杨长帆依然摆手：“商人之间虽不尚义气，却有信义，背信弃义，无路可走。”
“那送就是了！”
“公子多想了，考季之后结果才会出来，不影响公子销路。”
“先生关心这个做什么？”
“举人我还用跑这么远以字来换铃？”
“你真是比我还乐观。”
“那你这般岁数，为何连一两银子都掏不起？”
“不，我只是想看看这状元铃是否真的管用。”
沥海海舍附近，杨长帆拥着翘儿走了一路，才终于说清了前因后果。太多的人物闪过，翘儿也记不住那么多，只明白杨长帆是替一位大人物背锅了。
男子笑道：“夫人还在吃奶的时候，我就是秀才了。”
杨长帆更加哭笑不得：“先生家里十个人要应考啊？”
“黄货郎卖我，我还用跑到这里？”男子快步行来，声调略显张扬，“夫人不识货，杨公子总该懂。”
“就是那人。”翘儿指着这位说道，“昨天就来了，说要换铃，我说掌柜的不在，没人能做主，然后他跟我高谈阔论半天，我听得实在厌烦，就叫凤海给撵走了，今儿怎么又来了！三十好几的人了，不知廉耻。”
“何财之有？”
“不好说，那会儿府试也正好开始，黄货郎急着要这么多货，想必就是想趁着府试大卖。”
“好了。”杨长帆懒得再听他掰扯下去，只想赶紧打发了这人，摆手劝道，“翘儿你确实不该这么说先生。这样，我看看先生的字画，合适就留下，赠与先生一只状元铃。”
翘儿也急了，可再说更重的话就真坏了礼数，只好冲杨长帆道：“相公你看这人，是不是癫！”
“有关系！”翘儿据理力争，“先生可是秀才？”
男子露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而后转望杨长帆：“公子管管她。”
“哦？”
“那也算有良心，欠了知道还。”翘儿心下盘算到，“这么下去，不到半个月货就能清了。”
“也算够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