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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摆摆手：“罢了罢了，大家都不信我，再多一个也无妨。我来这里也只是手头紧张，赚些银两罢了。”
“那在下就专心做铃了？”
“我说了，别卖关子。”
“那是先生还不知我要种什么。”
“不不不，他是脑子出问题了才这样。”
男子也不急，将字画双手捧给杨长帆：“咱们运气好，这幅字这辈子就能价值千金，运气不好，就只能将富贵留给子孙了。”
“严党的吧？”男子又小声追问。
“怎么出问题？”
杨长帆随手取出碎银豆子塞给男子：“先生莫失信。”
“咱这边老秀才都这德性啊？”杨长帆望着一路小跑的徐文长问道。
“别动粗！”男子警告道，“我跟你家老爷称兄道弟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玩泥呢！”
“可不是，自从他得越中十子之名后，接下来就没好事。”凤海比划起来，“别说举人，他考秀才都考了十年！又是庶出，家里养不动他，就此被撵出门，入赘别人家！接着考，没等中举，他夫人先过世了，他也吃了十几年白饭，名声早就没了，妻子死了，丈人家也不愿养他，他就又被轰出来了，只好以开私塾以塾师为生，一面教人一面考试，考到今年考了多少届咱也算说不清了。”
“先生怎么称呼。”
男子这便笑了：“某虽不堪，可保公子一年的财路。”
凤海正游走督工，转头望来，见少爷已经回来，大喜过望奔来：“我就说少爷没事！”
“怎能！”男子毫无气节地乐呵呵接过银子，不忘后续宣传，“我与你父亲是故交，公子今后有什么难处，大可来找我。”
男子郑重点头：“对，专心做，商策得当，保你一年之内，富甲绍兴。”
杨长帆疑惑之间，凤海凑过来低声道：“这人虽然十几年没中举，但在绍兴还是有个名号的，老爷也提过……撵不撵，公子定。”
凤海当即撸起袖管：“得罪了徐先生！”
翘儿气得直跺脚，但相公有令她不得不从，只好去取铃。
“取十只铃给先生。”杨长帆终于转变态度，“这个朋友我交了。”
“理解了……跟这帮妖孽齐名，考了十几年还未中举，是要闹病了。”
杨长帆彻底服了，您闹这么半天就为了二两银子？这就是一个高级要饭的啊！
“给多少要多少。”
杨长帆呵呵一笑：“先生既自负，为何将成就归于运势？”
杨长帆深想一步，遂觉出此人的无耻。
如果一个人经历持续的低谷，早就认命了，怕就怕起点太高，一下子摔得七荤八素，这就要生病了。对这样一位病人，杨长帆也不抱什么希望，只求他下次没饭吃了换个地方讨要。
“你怎知道？”
杨长帆揉着下巴舔着嘴唇，最终还是问道：“先生，我事情多，咱们别卖关子，有一说一，我再听你一句。”
“也难怪他……”翘儿听过之后动了恻隐之心，“明明是跟爹一辈的人，现在眼看就跟小郎一辈了……连个家都没有。”
“几品贵人？”
“斗胆实言，当年名气比二少爷要大得太多了。”
“嗨！”凤海在旁劝道，“到底跟老爷有些交情，就当个讨饭的好了，不伤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