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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所在严党之所以强悍，强悍在并不止是某个个人，而是个整体，一旦三公六部五寺九卿众口铄金，这个人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何况这次还搭上了一个督察院。
“这些真的不重要了。”
“嗯……”老人放下了上书，“那老臣来为陛下述利弊。”
“是，首领，道士皇帝的确愚蠢。”男子背身问道，“可咱们刚刚吃了败仗，那些个倭人首领也不痛快。”
集松江轻舸五六百艘，游哨于黄浦、吴松、太湖小港之间，使贼步不敢深入，舟不敢横行，下也。”
“无碍！他们马上就能痛快了！”和尚大臂一挥，“速速召集二十路首领！这仗还没打完！”
据海上，陈前马迹，诸托倭夷出没之路，置福船二百、仓山船三百，与两浙兵船会哨于诸岛之间，来则击之，去则捣之，制人而不制于人，上也。
和尚这便整理衣装，再次回身望向那副地图，死死盯着杭州府：“倒要看看，大明还有谁。”
“我要回去。”和尚回身一把抱住女子，眼神中充满了热辣，“不仅是杭州，还有秦淮，我们要站在最高的地方，亲手杀死那些曾经羞辱我们的人。”
老人默默打开，熟练地撇开八股套话，直望笔墨最重要的两处。
“据传，是张经手上兵太多，道士皇帝怕他造反。”
上中下三策，上策是拒敌与海上，中策为湾口，下策为河路。
盘据坚久难备，居民柔脆难使。
“可是……”男子恍惚没什么自信，“我们损失惨重，倭人那边都想回去了。”
水陆勾错难战，鬼蜮变诈难知。
“哈哈哈哈！”和尚闻言大喜，“妄杀忠良！杀吧！杀吧！看大明还有几个能战的！”
女子柔然起身，也不再要，她知道男人要忙真正的事业了。
倭乱不是一两天能够平定的。张经大胜，歼敌两千固然可喜，却犹未连根拔起，只是一场气势上的胜利，只要有那几个人还在，倭寇的主力就依然在，张经设伏歼敌的确高明，但柘林的寨子毫发未损，该盘踞的接着盘踞。
百姓安康，国泰民安，富民强国一类的事情。在这两件事面前，通通是一纸空谈。各路消息传来，张经的存在已然威胁到了皇权的稳固，此人德高望重，东南一系勇将皆是其亲信，此人一旦改旗易帜，真的找不出一个能与他抗衡的人物了。
“首领……张经被抓了。”
这位和尚至少说对了一件事，他口中的道士皇帝这当口儿真的没法安心修仙。
女子静静伸出双臂盘住和尚，柔声道：“杭州而已，咱们不回去就是了。”
“哦？”和尚一惊，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女子，“何罪？”
老人停顿片刻：“陛下定人选，老臣述利弊。”
更加让人不安的是李天宠，从不同渠道来的信息，这位始终与汪直暗中勾结，外加其唯张经马首是瞻的作风，很难不惹人联想，若东南将领与汪直里应外合，一切就真的不好办了。
去来飚忽难测，海涯曼衍难守。
女子站在他身后，重又轻轻环抱，叹了口气：“还不够么。”
可以说皇帝昏庸，但不能说他傻。
待老人看完，道人饮茶轻语：“朕只求长治久安，休要这些蛮夷扰了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