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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想也不想推开徐文长：“杨参议的家人是人，别人的家人也是人，自己走。”
沈悯芮闻言望向了刚刚稳定了一些的翘儿：“你不讥讽先生两句？”
徐文长皱着眉，眼见一队官兵提着刀枪向东边急速奔走，心道不好。
众人依然提心吊胆。
几名兵士也不多言，上来推起车子就走。
“不知道……不知道……快走……”翘儿捂着肚子，浑身都抖了起来。
他慌忙回头正色道：“几位夫人，无论真的假的，随我速避绍兴府。”
绍兴城门口，各路军官兵士早早出动，协助逃难民众入城。眼见便要关城门，这才见海瑞等一干官员体体面面走来，心下那是相当的佩服，这是古今少有的——让民众先走，本官殿后。
“那先生呢？”沈悯芮问道。
沈悯芮大惊：“怎么可能？这里是会稽啊？旁边就是绍兴府！倭寇从天而降么？”
“长帆呢……长帆呢……”翘儿慌张四望，满是逃命的人群，“沥海有事么……”
徐文长闻言撑着地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你不说我也要去。杨参议的家眷，总该找个像样的地方安置一下。”
“是真的，是真的……”翘儿颤颤点头，“那天，也是这样……是倭寇……倭寇……”
海瑞入城，难民欢呼雀跃。不仅是县丞怕，他们也怕海知县提着刀子跟倭寇拼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上哪再找这么好的知县去。一时之间歌功颂德不绝于耳，海瑞的名声再也挡不住了。
“嗯……”徐文长稍有疑虑，连忙走到门前开了个缝。
只见街上人们形色匆匆，全都拎着大包小包一路朝西奔走。
海瑞当然清醒。不过绝对不是惜命，而是对权责的理解，打仗是武将的事，文官凑什么热闹。
沈悯芮妮哈也从侧面帮忙推车，连徐文长的儿子都上了。
“名声太大，谁动他，谁就是跟百姓作对。”
徐文长叹道：“我也是脑袋发烧了，急糊涂了找他通融。”
徐文长拍了下脑袋，也知海瑞的脾气。当下也无意再强辩，只好回到车前与凤海继续猛推。
沈悯芮与妮哈一路伴在翘儿身旁，沈悯芮不住安慰：“没事的……进了绍兴府就没事了……”
翘儿这会儿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只关切望向徐文长：“先生，你能否找一下知府，问问倭寇的来龙去脉，问问沥海，问问长帆。”
果不其然，海瑞坐镇，县衙的官吏衙役也只好坐镇。一行人协助指挥撤离，倒也让会稽没那么乱。
“我也算理解到了……”徐文长接着叹道，“这样的人，确该中举，无论天赋文采，必然中举，这一切就是为他准备的。”
徐文长接着说道：“此番来的是真倭寇。梁知府安排好了，几位先去府衙避一避，辛苦照顾一下我家人。”
县丞满头大汗看着海瑞，到了他最害怕的时候了。
徐文长连道：“海知县。这是杨参议的家人，大夫人有孕在身。”
海瑞这才说道：“现在，请大家与我一路稳重地走向府城，不要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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