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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长大惊失色：“杨参议？王翠翘？”
二人议至深夜，方有定夺。
“想到了吧。”
“不然，东海之路，避不开日本。”徐文长正色道，“此外，你有一块在东海之内，绝无仅有的护身符。”
“夏正么……”胡宗宪抚须琢磨道，“那边只有王翠翘一个讲理的人，倘若那些关于王翠翘的传言夸大其词，震慑不住，只怕夏正的性子，没法与倭寇周旋。”
“东瀛，我实在是看不透了。”徐文长微微摇头，“去了那边唯有见机行事，随机应变。险象环生是一定的，但长帆你是有大运势的人。”
“那也该先给父亲看看不是？”
“这杨参议更靠不上边了！他八辈子也当不上秦淮名妓吧？”徐文长说着说着，突然一愣。
戚继光深知胡宗宪秉性，面对此境也唯有一叹。
“哎……”严世藩目光扫过箱中的黄金，转念说道，“这两日我也劝过父亲，到底是一家人，你低个头，给个台阶，也就差不多了。”
赵文华不知道为什么，惹到了干爹。多少年来，惹到干爹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没一个是寿终正寝的，他不想成为下一个。这种时候为了赎罪，下跪哭求都是没用的，只有送上成吨的金银珠宝。干爹何等人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足够让他动容的财富，怕是全天下也没几个人送得出手。
“呼……”徐文长的确是想到了，他也并不是自己想不到，只是不会那么去想，天下事他谋得，但这事只要与自己沾上边，他就会乱，最好的人选就在沥海。
严世藩看着赵文华乐个不停，皇上这小聪明，倒是成全咱们家了。想要搅浑严党，赵文华这点德性可真不够，皇上你所托非人了。
“这样……”严世藩说着从周围箱中取了几块玛瑙玉石塞给赵文华，“父亲就在房中，你把这些献过去，说两句好话便是。”
严世藩乐呵呵地揉着乳白色玉石笑道：“赵尚书，在东南，果然做了不少事啊！”
好在，赵文华也的确是天下难觅的揩油能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几乎献上了自己在东南全部的收成。
北京，整车的黄金珠宝运往首辅居所。
沈悯芮已不止是流水的命，几乎是洪水的命，海啸的命，这种事都能找上她。
被胡宗宪盯上的人，一向没什么好下场，与其一点一点被磨死，不如搏出一条生路。
“这不是作么！有多少运势都要被作没了吧！”
“我傻！我傻！”赵文华苦着脸道，“几壶小酒，传得很神，我估量着皇上就好这口……”
“不，仅仅是站在东南全局着想。”
“我会照顾好沥海。悯芮的事，今后也不必再提。”临别之时，二人双手紧握，“要活着回来，撑到属于我们的时代。”
内堂，赵文华捧着东南刮来的奇珍异宝，通通献与一位老妪，这可不是普通的老妪，是首辅夫人，也就是他的干娘。
徐文长捶胸哀叹：“是我错了，连累了你。”
“对对对，所以说我傻么！”赵文华清楚，这事的确是自己膨胀了，今后再也不敢了。
权衡之下，只好暂时去那边，绝无他法。
“那这样。”胡宗宪嘴角一扬，“你去与他说说，若说不成，便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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