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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父子打量着徐阶。
“有意思……”
一个人怎么能忍这么久？
徐阶见嘉靖不说话，自己只好慢悠悠发问：“陛下的意思是？”
他心里苦，他不能说。
严世藩，还没到死的时候啊。
十几年来，他马首是瞻惟命是从，根本就是严党的人。
此人谋害以杨继盛为首的忠良无数，几乎将朝中忠良杀干净了。
“如何回话？汉字么？之乎者也？”严世藩睁大眼睛惊道。
徐阶说着，几乎要哭出来：“徐某之心，天地可鉴！”
严嵩父子恭迎徐阶父子，坐下喝茶。
徐阶大慌起身：“不敢！不敢！徐某何德何能！无非是谨遵严首辅的吩咐，才苟得首辅之位！自从当了首辅，徐某没一天睡得好觉，徐某不配！天下，唯严首辅一人！待皇上再是心情大好的时候，我必求皇上召回严首辅！”
还未来得及商议，突报内阁首辅徐阶携其子前来送行。
此人贪污腐败更是无数，怕是比国库还要富裕。
徐阶告退，一路牙齿咯咯作响。
至于查罪状之类的事情，从上至下的监察官吏几乎都是严党的人，即便有人豁出命去认真查，也会轻易被严党属下抹掉。当然，查无罪名也不现实，二百两刚刚好，这个尺度正好革职回家。
“是……”徐阶郑重低头，我该说的都说了，再多说我也要滚了。
“仙人指路之后不久，便是皇上震怒了，这严首辅清楚。”
徐阶呆呆看了一眼，呆呆答话：“此为吉兆，陛下圣明。”
对什么杨继盛张经王忬也是毫不留情。
皇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情绪化。
可他还是无法相信。
“陛下，依阮鹗的意思，他有办法反间叛贼胡宗宪，一旦胡宗宪弃暗投明，东番兵不血刃可取。”
外寇杨长帆贡白鹿，欢天喜地下南洋。
“嗯，很好。”嘉靖微笑点头，终于回到了最初的愉悦，再次欣赏起围栏中的白鹿。
徐阶面色一抽。
嘉靖眉头一皱：“别让我听到这个名字。”
“……”
等等，撕之前，再确认一下，今后出事不好搞到自己头上。
“杨博献的么？”
“快些定罪，革职遣乡，朕不想再见人死了。”
心学难道是忍术么？
内贼严世藩贪百两，高高兴兴回老家。
“你在说什么话！没有严首辅，就没有我徐阶的今天！我如今既是首辅，更要念及严首辅的恩情！”
也许真的不是他。
“……”徐阶品味着嘉靖的语气与态度，再看了一眼白鹿。
严世藩这个人，杀他一百次都是不为过的。
双方聊够了虚伪的客套话后，徐阶扼腕痛惜国之栋梁被革职后，才终于聊出了真东西。
说是押回京城，说是进牢候审，其实什么都没有，他大摇大摆入京回家，所谓的审讯官员就是天天白来府上喝茶喝酒的。
“有杨博在，北方无忧。”徐阶捧上奏疏，暗窥嘉靖神色道，“杨博闻徽贼一党征南洋，奏疏陛下立刻发兵东番，以绝徽贼之命脉。”
“严世藩审得如何了？”嘉靖貌似随口问道。
如此甚好，甚好啊！
“小太监透出话来，通常是皇上写几个字，包起来，谁都不能看，烧给仙人，之后蓝道行做法，鬼上身，亲在沙坛中做出回话。”
“那也要看是谁献的，你献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