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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从忘川回来, 国莲灯问了同样的问题。
误会至此，难道在他爸爸眼里，他就是这样孟浪的人？
国云蔽张了张口, 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还是生性腼腆的国莲灯先开了口。
他说：“爸爸，我想和你解除收养关系。”
“灯儿？！”
国云蔽大惊，以为他是生气才会如此。
“是爸爸不好，不要生爸爸的气好不好？”
他习惯性地哄, 就像儿子每一次闹脾气时一样。
他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温柔，国莲灯鼻子一酸, 要说的话差点就说不出口了。
但这一次，他不愿意再沉默。
国莲灯深吸一口气, 问国云蔽：“爸爸, 你知道那一次我为什么离开你，死在外面都不敢回来见你吗？”
国云蔽心中一痛。
“……为何？”
其实, 他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推演之道窥探的就是天道，国莲灯恰恰是天机之体, 关于他的一切都不在天道眼中, 哪怕国云蔽修为精深，也无法捕捉到关于他的任何事。
明知如此，在爱徒独自出外历练, 迟迟不归之时, 他总是忍不住推算他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一次又一次，直到……
人修协会通知他，他的徒弟在外陨落了。
哪怕如今国莲灯已经重回自己身边，但失去他那一刻的惶恐和剧痛永远铭刻于国云蔽的灵魂, 永世难消。
国莲灯红着眼睛，却没有避开国云蔽的视线，执拗地看着他，说：“爸爸，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出师的第一卦算的是什么……我算的，是你会不会喜欢我。不是师徒，不是父子，你有没有可能，会在某一天喜欢上我。”
“……”
国云蔽愕然。
“我算不到。”
国莲灯的勇气耗尽了。
他低下头，哽咽道：“我算了很多很多次，都没有结果。”
医者不能自医，算者不能自算。
国莲灯同样看不到自己的未来，而国云蔽与他因果太深，乃他至亲至爱之人，他的未来对国莲灯而言，同样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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