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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谢谢老板。嗯,最近有什么新闻吗?”我如常随口一问,再瞅一眼台面上的报纸,发现并非之前那种花哨版面,而是规规整整的条块社论,顿时有些惊奇:“哦,这不是《红番茄报》……难道是《自由报》?老板,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偶尔也要关心时事嘛。再说了,最近的《红番茄报》越来越没看头,换了主笔,就像没了灵魂的行尸。比如缺了我的紫樱咖啡馆,就煮不出经典的黑咖啡。”沃伦端起杯子再喝了一口,还闭上眼睛片刻,仿佛陶醉于自己的旷世佳作一般,然后才重新看向我,问:“来一杯吗?免费的。”
啧啧……
没想到原来这位大叔也有如此自信的时候。
或许这就是他这家店还能撑下去的原因,像那位总是唉声叹气的罗特先生就不行。
“不用了,谢谢。不想浪费太多糖。”我微笑着回答。
“哦,我还以为你喜欢上本店招牌黑咖啡了呢?”沃伦接着问:“上周带过去卡诺州的黑咖啡套装不是都用完了么?”
“只是用了少部分,剩下的都送人了。”我笑着说:“当然啦,那个人应该很喜欢的,他在这里喝过,印象深刻。”
“哦,‘他’?是上次那几个少年吗?嗯,褐色头发那个?”沃伦端起杯子再喝了口咖啡,似乎回忆了一会,看向我说:“好像是7月底的周六晚上,被你抓弄的那个男孩?”
“哪有。也许是他口味独特……嘿。”我赶紧敷衍过去,同时也惊奇于沃伦的“观察入微”,也许当时他就在柜台后面不动声色地“看戏”。
“是吗?那下次让他再来一次,现场品一品正常不加料的黑咖啡吧。”沃伦笑了一下,说:“现场调制,原汁原味。”
嗯,就是7月28日周六的事,看来沃伦很清楚……或者后来也猜到我当时的小动作。
“很遗憾,估计他晚上应该都不会再来了。”我摆摆手,说:“就算是出来,大概也是要跟队夜巡,维护世界和平,保护国家公民之类。”
“真是辛苦,现在的国防生。不过,这就是青春啊……让我想起当年的军队生涯。”沃伦一下就说出凯尔等人的身份,而且自己似乎也蛮有故事。但他没有展开说下去,而是再翻过一页报纸,说:“确实最近不是很太平。看看这新闻,我国近期再抓捕数名潜伏于卡诺州的间谍,同时驱逐帝国五名驻碎石城外交人员以示抗议。”
“啊?确实,上周在卡诺州时,就感觉形势很紧张。”我想起刚到红叶城的见闻:“我们到红叶城之前,那边还发生了游行和冲突,城里连续几天宵禁。山区的深脉矿区又发生卡邦人与联合矿业集团的流血冲突。国门卡诺要塞在举行军事演习,而在边境地区,冯克帝国与络伊共和国的军队对峙了好些天。甚至,据说还有恐怖份子潜入境内破坏!”
就是9月13日,发生于卡恩山区的可怕罪案,包括凶手在内多达12名死者。
“边境对峙么,每隔数年都会有这样的表演。当然,不排除会偶尔抽疯来真的,毕竟无论何时都有战争狂人。更何况,那是数千年被无数人的鲜血浸润过的圣恩山脉……呵,神圣的名字,却是相当贴切的‘神眷未至之地’。”沃伦淡淡笑了一声。
“咦?听起来,老板对卡诺州那边的历史很熟?”我记得,在出发去卡诺州前,曾听沃伦讲过自己对卡诺州特别是卡邦人及政治组织的看法。
但在他看来,卡邦人似乎都是民风彪悍的野蛮民族,比如参与市政议会的卡邦民团组织成员只是穿正装打领带的野蛮人,激进派则是寻衅闹事甚至犯罪的恐怖份子。总之,他对那北方少数民族的印象很差。
接着,我就追问一句:“老板,根据你的经验,现在这种形势,大概率还是不会真打起来吧?”
“当然。和平多好,日常的甘甜最是宝贵。至少,国与国之间的和平应该还会有。不过,也难说……因为,以前无论如何,对间谍、恐怖分子的处理都是不公开的。但现在的舆论造势似乎激进了些,回旋的空间过少不是好事。”沃伦停顿片刻,接着说;“我国实际上是东西两大强邻的缓冲区,和平的基础微妙又脆弱,能否保持好政治平衡尤为关键,很考验那帮高高在上的政治老爷们。这么多年来,虽然我国不至于成为大国介入的战场,但与各种渗透及代理势力的冲突却难以避免。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真的牺牲了不少人。”
咦……
我想起沃伦之前讲过,十来年前那些激进派甚至在红叶城“搞出过大事件”,只是后来没有公开报道而已。
他似乎挺熟悉对卡诺州和红叶城近些年来的情况。
“老板,你之前在卡诺州……红叶城待过吗?”我好奇地问向沃伦,觉得他应该不是卡诺州人。难道他年轻时在那里做过生意?
“是啊,十年前,我在北方服役过。”沃伦沉默一会后,淡淡地说:“发生了不少事,真是难忘的岁月。不过,我不喜欢那里,更讨厌卡邦人。”
1491年……“又”是这个年份。对当时的沃伦来说,究竟经历了什么?
“老板,那你现在……没事吧?”我仍听得出他深埋于于平淡语调中的忧伤。
因为,对我来说,似乎对那类思绪特别“敏锐”……
“没事,这不还活着么。”沃伦拍了下自己的胸腹,说:“少了点东西,只能退役了,幸得有份伤残补贴,便回来享受人生了。”
啊……
“还是黑咖啡好,虽然苦涩,但可时刻催醒自己,就像活着的证明。”沃伦再次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然后笑着看向我:“哎,只是一些胡言乱语,不要当真。”
嗯……
“也许真得拉凯尔过来,让他好好请教下前辈。”我说:“他上周就在卡诺要塞参加军事实训,现在安全回来了。”
“哦,那少年叫凯尔吗?平安回家就好。”沃伦放下咖啡杯,摇了下头,说:“有空的话,还是来探讨黑咖啡吧。”
“那也好,让他习惯生活的苦。”我说起笑。
“我看他挺能吃苦的,与那几晚先后来过的另外两位少爷不是一路人。”沃伦说的应该就是加文和埃奥。他看着我说:“你可以给他加几勺真的甜啊。”
“他可以自助呀,有手有脚的。”我直截了当地摆手。
“哈。不过,进了这家店就是我们的客人,还是要有服务精神。”沃伦的视线飘了一下,似乎看向我的头发,接着说:“想起个事,当时他们进店的时候,是不是叫你什么来着?‘盘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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