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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狐的毛色实在漂亮,可以猎回去给福晋做一条漂亮的毛围。”
“我没工夫陪你胡闹。”在她的脚边,他丢下一只野鸡,“在宫里想要活得久,就别让自己那么出色。”
“咱们怎么就输给一个塔拉温珠子!”
康熙回首,便看到站在皇后与仁妃身后的东珠,见她手里还抱着两个毛茸茸的东西。“呈上来。”
遏必隆呵呵一笑:“这咱们哪里知道呢。”
东珠的心抑制不住地抽搐起来,他竟以这样的方式脱颖而出,果然,自己没有看错人,他的优秀无人能敌,即使是自己,以为最懂他,却还是小瞧了他。
“皇上问得好。”费扬古目光直视着康熙,“今天的猎物中有一头羚羊,奴才之所以会猎田鼠,与猎羚羊者是殊途同归。”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正是年轻英俊的费扬古。
东珠在众目睽睽之下婷婷走到圣座之前,双手捧上。
鳌拜瞪着东珠说道:“这丫头是在羞辱老臣,去年我带她在西山跑马围猎,不小心小输了一局,便让她揪去一把胡子,刚才她就是比画着还要揪老臣的胡子!”
此时场内鼓声震天,龙旗飘扬,飞骑践起的烟雾很快消散,马骑以及它们的主人分散在各处寻找猎物。
康熙面上的神情微微一僵,放在龙椅背上的手下意识地握成拳状,片刻之后才说道:“很好。”
“嘘,是昭妃娘娘。”
“看看箭尾,这箭上都刻着名字呢!”庄亲王说。
她笑而不语,微现的梨窝让她原本就秀美绝伦的容颜更添仙姿。
东珠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说道:“皇上,此物果真是臣妾所猎。猎的方法很简单,并不用刀箭绳索,只是用这个。”
“这是用草乌研成的细末与芝麻放在一起炒香后制成的,放在地上便会引斑鸠来吃,吃后昏倒可睡上个把时辰,便是如此了。”东珠朗朗说道。
“若论猎物体积大小,则以鳌大人猎的黑熊为最,若论稀罕则是以内大臣索额图所猎的白狐为冠。若论猎物之丰则以康亲王杰书为先,共猎得大小猎物七件……”岳乐手拿文册一一念道。
曹寅牵来黑龙骑,康熙率先飞身上马,鳌拜等人也纷纷上马。
“老东西,你说皇上小主子这是要干什么?京里多少大事缠身,却突然下旨要来秋围,往年也没这个先例,这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鳌拜捅了捅身旁的遏必隆。
“是,皇后娘娘说得是,老臣一时口误。”鳌拜立即称是,面上却仍有愤愤之意。
康熙看到不免问道:“鳌卿家这是何意?”
只有岳乐注视着费扬古,面上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
“是,只是若臣妾取胜,不要黄马褂,只想讨皇上一个承诺。”东珠玉颜如珠,莹光润泽,更显出与旁日不同的红润,俏生生立于马前,让人有些炫目。
君臣见礼之后,遏必隆的眼睛始终盯在东珠身上,东珠笑嘻嘻地冲他招了招手,倒让鳌拜看见,不由笑道:“好个东珠丫头,当上皇妃,越发出挑了,明晃晃地照得人眼睛疼!”
这样,应该够了吧。
“哦?”康熙对上东珠的眸子,今日的她与往日完全不同,虽然是一样的容颜却是不同的风采,白皙的面容反常的红润让整个人更加鲜亮起来,闪着熠熠珠辉的眼睛像是灿烂的星辰夺目出尘。
众人热络地说着各自猎物时的心态,一时间气氛热闹起来。
“这个丫头……不,是昭妃娘娘,可真是有一套啊!这么个猎法,倒让咱们开了眼了!”鳌拜大笑道。
遏必隆一时间辨不出康熙话中的意思,只得谢恩起身,垂手而立。
康熙回到龙帐的时候,龙帐前已经堆满了猎物,安亲王岳乐为判官,不管是谁猎到猎物都要将猎物拖回龙帐前交由岳乐检阅记时。
“是。”众人皆附和。
“正是昭妃娘娘。”岳乐一向内敛温和,说话也是和声细语,这一次更是有意压低声音,不料仍旧引起一片哗然。
“你胡闹!”他白皙的容颜微微变色,额上青筋突显,“不仅是他会责罚你,就是今天参加围猎的所有八旗子弟都会对你侧目,这样的哗众取宠,他们会认为你别有用心。”
康熙略一思忖,便对着群臣朗声说道:“今儿在校场,不论身份官职老幼之别,皆以马上功夫骑射本事竞技,大家放手相搏,不必考虑其他。只期能切磋技艺,体察祖宗马上得天下的辛苦,秋围才不虚此行。”
苏克萨哈听到凑了过去:“这还不明白,上个月大婚,这个月秋围,这意思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先猎到猎物者为胜,赐黄马褂!”康熙高举金弓振臂一挥。
康熙一把拎了起来:“是只斑鸠?”只是细看之后又不免起疑,这斑鸠浑身上下竟无一点儿伤痕,于是龙颜一沉,瞪着东珠道,“怎么得来的?”
已转身离去的他在马上挺直的脊背微微轻颤了一下,“别做傻事。”接着便一鞭子狠狠抽在马上,飞跃出去。
东珠骑着一骑枣红马,披着银白色的兔毛披风,她并不急于飞驰,只守在一处无人的湿地旁,这里非常安静,远处的杀戮声嘶鸣声一点儿都听不到,只有飒飒的风声。
“怎么会是她?”
不仅行宫内外修葺一新,就连草场正中所设的龙帐也气派非常。
“不必看了,是我!”
岳乐有苦说不出,只是朝康熙身后望了望。
东珠露出孩童般的笑颜,跑过去将两只斑鸠拾起来抱在怀里,轻抚着它们的羽毛说道:“对不住了,先委屈一下你们,要听话,乖乖地不要动,这样就死不了。”
遏必隆却十分惊恐立即跪在圣驾之前:“皇上恕罪,昭妃年幼莽撞,实为奴才管教不严,奴才万死。”
“你说那么多干吗,皇上没说比这些,说说谁第一个回来的。”鳌拜有些不耐烦,忍不住打断岳乐。
鳌拜把眼一瞪,刚要理论,只见遏必隆冲他使了个眼色。原来,金盔金甲在身的皇上走出龙帐,身后还跟着皇后与昭仁二妃。
岳乐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