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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琴一怔,随即笑着施礼退下了。
房门应声被打开,徐徐走进一位年轻女子,进入殿中,先对着李豫行礼,然后缓缓走到我的榻前,深施一礼,“琴儿参见太子妃。”
“呵呵,”安庆绪站在我身后一阵冷笑,“果然是十多年的夫妻,下不去手呀!”
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来!”独孤琴从芸儿手中接过药碗,帮我垫好帕子,端着让我服药。又是一个有心之人,我心中暗叹,就算是破败山河,零乱的皇室,总还是有新人不断涌进。可悲亦可叹,接过药碗,仰首而进。
李豫拉起我,紧紧拥在怀中,蓄起的胡须轻轻与我的鬓发相蹭,互相缠绕。
恍惚中,有人向我游来,我被用力拖着游到岸边,又被人连架带拖地上了岸。仅存的半点儿力气,支撑起身体,一抬眼,看到狂奔而来的李豫。对着耀眼的阳光,只是一个影子,一个笼着光环的影子,我知道是他,他瘦了,脸上的眼睛更加凸显,长长的睫毛下闪动的眸子布满血丝,两行清泪。是泪吗,我恍惚了,留存在脑海中全部的记忆里,他是风淡云轻的,不会畅快地大笑,也不会有悲痛的神情,就是在最动情的时候也不过是微微上扬的嘴角。
“娘娘,”芸儿端着药碗,“该喝药了。”
待到重逢时,清泪为我而流。笑意渐渐流露,战乱中我找到了我曾经失落的心。
我的胳膊终于无力了。
听到适儿安好,我心中无比宽慰,只是想起静莲苑又有些疑惑:“没见到绿萝她们?”
一个浪花打来,重心一失,沉入水中。还有一丝清醒,不能挣扎,越挣扎下沉得越快。置身水中,方知道原来黄河之水不是黄的。很清,很清。谁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在这清澈的河水中,我看见自己飘动的衣带,随着水流摆动,煞是好看。如果葬身于此,也算是质本洁来还洁去了。
李豫微皱剑眉说:“回到长安,我与适儿就先奔往园子,一座荒园,空无一人,本来以为你收到消息后另做安排,这才留下适儿慢慢搜寻。待洛阳宫中见了芸儿,方知当日情形,现在想想……”
我奋力地游着,忽然觉得肩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接着,身边的河水被染红了,然后慢慢散去。
红纱幔帐低垂,雕花橝木床上,睡眼蒙眬中,有人走近。布满薄茧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一声叹息,轻轻低吟。
凄楚中的甜蜜,涩涩地沁人心脾。
战船一点点远离岸边,九月的黄河之水,浪花翻涌。
李豫攥紧拳头,一脸阴狠之色说:“还要怎样?适儿如果知道了定会发疯。”
李豫眼中一热,低下身子,密密地吻上我的脸、我的唇,烫烫的唇再不似以往那般清冷,我双手缠上他的脖子,抚摸着他的颈部,他的背,他伸出舌叩开我的唇,在唇齿间探寻,紧紧地缠绕。火热尤胜当年。我沦陷了,放纵了,只想与他一起飞上九霄。
独孤琴似是会错了我意,忙起身在榻前行礼,神情十分肯切:“娘娘,当时情形,崔娘娘因为贵妃遇难急火攻心染上疯癫之症,不能随军,殿下与雍王身边无人照料,所以陛下才将琴儿赐与殿下。”
“适儿。”我猛地坐起,突然感到肩上钻心疼痛。
见她此言,像是急着为李豫开脱,倒显得我无容人之量,于是我连忙打断她,说道:“陛下圣明,本该如此。”
“好多了。”独孤琴,复姓独孤,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敏儿,想起了她犹如烟花般、转瞬即逝的年轻生命,心中十分凄然。
洛阳上阳宫南薰殿。
长相端庄大方,温婉贤淑。最可贵的是眉眼间的风采以及脉脉含情间带着的一股英气,实在称得上是一位美人。
“否则怎的?小命不保?”我呵呵一笑,从心底高兴,“能与你重逢,能看到两京光复,就是立时去了也值得。”
看了一眼李豫,我心中渐渐明了,两年未见,有些事情终是会发生,我轻轻说道:“何必如此,快快请起!”旁边的芸儿适时呈上一个坐凳。
就在我们都沉醉的那一刻,房外芸儿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独孤侧妃求见!”
李豫转过头,压抑着声音中的哽咽,“芸儿都告诉我了。”
望断西京双泪垂,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沉默,无数次的在梦中憧憬过的相逢场面,里面有李豫、有适儿,有绿萝甚至有雪球和圈圈,却是一次都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如此陌生又如此美丽的属于他的女人。
李豫停住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心里一沉,挺直了身子,“宣。”
我闭着眼,心中虽是无限悲泣,却真的无可奈何,怪他吗?一个在战乱中刚刚被册立的太子,承载着百官与军民的重望,而他身边正妃疯癫,侧妃失踪,枕边空无一人,当皇上的父亲为他另择贤人,应该也是众望所归,他又怎能推却?
又是一次三人独处。只是正妃崔芙蓉换成了卧榻上几分虚弱的我,而下坐的侧妃也换了新人。
安庆绪率叛党严庄、张通儒、安守忠等逃至邺郡,与前来增援的史思明等人汇集一路,十七万大军,严阵以待,与唐军摆开了殊死一战的架势。
“适儿在哪儿?可还好?”忍着疼痛,尽量放平语气,小心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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