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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是怎么了?”若微把头轻倚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得一阵心惊。
“皇上原来是为了此事烦心,若微有法子帮皇上解忧!”若微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脸上笑容满溢:“不用征调民夫,我们还有助工!”
“皇上。你的性子好像变了。”若微仰着头看着他。
正在费心思量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不远处的西暖阁内响起一阵悠扬的琵琶曲,朱瞻基不由笑了,他手拿奏折站起身向外走去。
若微抬起头看着朱瞻基,“怎么会想到将父皇的陵寝定在南京?这也太荒唐了!难道……”微稍加思索便恍然大悟:“难不成他们又想提迁都的事情?”
“皇上抱的太紧了,臣妾会觉得喘不过气来!”她笑着撒娇又依偎在他的怀里。
若微只好说道:“是看淑妃和惠妃,如此绝色容颜叫人看了好不羡慕。”其实若微笑是因为太后曾意味深长地对皇上说过此二女最宜男相,选来是为了皇上早得皇儿开枝散叶的。她原本不明白这“最宜男相”指的是何意,如今看了才豁然明白,于是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南京海舡厂?”一语点醒梦中人,朱瞻基大喜过望。
现如今摆在朱瞻基面前的第一件要事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为父皇兴建陵寝让父皇的梓宫早日得到安置,桌上的奏折就是关于此事。
“是了是了,新人美如玉!倒把我们给比下去了!”袁媚儿附和道。
迎着天子的目光,她不躲不闪,只是淡淡一笑举杯而饮。
朱瞻基何其敏慧,立即就听明白了,只是他实在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这个话题。
“还有助工?”朱瞻基不信,在她额上轻敲了一下:“朕知道你是为了让朕宽心。”
“快了!”朱瞻基答道。
“朕不会!”朱瞻基像个赌气的孩子,眼中神色郑重而深沉,他手臂微微用力搂着若微有些憋气,于是她一阵轻咳,朱瞻基立即为她抚背,神情关切焦急:“这是怎么了?”
言罢,两只由纤纤素手相执的酒杯轻撞在一起,微微溅起酒波荡漾,随后各自皆是悉数饮尽。
而刘淑妃含羞带怯低头不语,何惠妃则举杯说道:“贫妾与淑妃入宫最晚,如今初入宫闱,礼数及诸多事仪都生疏的很,心中时时惶恐,日后还望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多加庇护,袁姐姐与曹姐姐也要从旁多多提点才是!贫妾先干了杯中酒,以此为敬!”
“看到胡善祥端坐在坤宁宫的凤座之上,看到你向她请安行礼,就觉得自己这个皇帝着实无用。”朱瞻基笑了眼中却满是苦涩,“当了皇帝之后,才发现制肘更多。就说眼下修建陵寝之事吧,刚刚派了十万工匠,工部尚书吴中又上奏疏说是人手不够,朕到哪里再去给他调来那么多人?况且朕实在不愿意向民间征夫。从永乐初年到二十二年,为了修建紫禁城和天寿山有多少民夫客死异乡?湖南、山东多处民变,如今‘与民休息之策’刚刚颁布再大量征调民夫,朕这个天子在百姓心中何信之有?”
这话明里是责暗中却是助若微脱身,对此在座诸人谁不明白?于是一时之间心思各异表情也各有不同。
“西暖阁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又想起要别的住处?”朱瞻基低头看着她的眼眸,而她则透过他看着不远处的风景,神情专注而向往。
她和他并肩立于太液池畔的千秋亭上,对着无限辉煌的落日携手而傍,那情景美的如同一幅写意山水画儿,往来经过的宫女太监看了都不免惊讶,眼中满是艳羡与倾慕只是又不得不低下自己的头装着没看见。
“这……儿臣造次了,还请母后恕罪。”若微唯有一笑而过。
果然她此语一出,朱瞻基的目光便投在了她的身上。
坤宁宫内红毡铺地金碧辉煌,刚被册立为后的胡善祥以后宫之主的身份宴请诸妃与皇太后。
朱瞻基面色沉静默默注视着她们不发一语。场面似乎略显尴尬,太后则把目光投在皇上的脸上:“皇上,你父皇的陵寝何时可以建成?”。
“贵妃娘娘在看什么,笑的这样灿烂?”袁媚儿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都把目光投向若微。
长陵位于京城西北是永乐皇帝生前预建的,长陵始建于永乐七年几乎与紫禁城同时动工。当时永乐皇帝命礼部尚书赵羾与善视风水的江西术士寥圴卿等人察勘了北京四周的山山水水,最终才选定了这处有黄花岗、居庸关等军事要塞为屏障的黄土山为“吉壤”。随后永乐帝亲自驾临视察并改封黄土山为“天寿山”。营建过程中征用了山东、山西、南北直隶、河北、浙江等地的大批工匠与民夫,甚至动用了驻扎在北京附近的官军。
“万岁爷,要安置了吗?”小善子跟在后面问着。
想到此自然就会想到长陵,对于皇爷爷永乐大帝也更加由衷地佩服。
此番话说的有理有节十分得体,态度不温不火恰到好处,若微听来心中暗想又是一个有心之人。
朱瞻基伸手揽住若微的柳腰叹了口气:“倒希望在梦里能得父皇明示给朕出个主意。”
朱瞻基轻哼一声出了正殿步入西暖阁,西暖阁是皇帝的寝宫,九间居室、楼上楼下共设二十七张寝床,原是为了方便帝王随处居寝如今到成就了他与若微寻芳觅踪的趣事,寻着声音步入楼上内堂,只见若微怀抱琵琶手指轻撩正在弄曲,他笑着凑了过去:“都过了子时怎么还不安置,偏要弄出些声响来,反倒让人更精神了。”
众人围坐在正厅的楠木大宴桌前,宫女们将一道又一道珍馐美味竟相端上。
贵妃终于迁至长乐宫,在紫禁城东西十二宫内长乐宫是西宫中的第一座殿宇。这样的安置,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后,即使是在其她嫔妃、宫人看来,都是最恰当不过的。
“只是这话皇上不能说,须得找一位侍俸过三朝又得皇爷爷信任的人在百官中吹吹风也就是了!”若微美目微闪面上似已露出倦意,她伸手将朱瞻基按在枕上:“皇上还是睡一会儿吧,只要派人去知会一下杨学士,隔日早朝再提此事,百官群议结果自然会让令皇上如愿的。”
朱瞻基点了点头:“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朕的微儿。如今朝中诸臣对于父皇吉地择选一事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可以在天寿山附近择选,而另外一方则认为父皇的吉地必在南京祖陵附近。两派相争各不相让,朕一时之间也难以抉择。”
众妃在太后和皇上面前自然不敢造次,她们只是低声地暗自称赞这坤宁宫中的摆设是何等的精致,而桌上的盛着美味的碗碟是一水的缠丝白玛瑙碟子,盛酒的则是金光闪闪镶珠嵌玉的夜光杯。
“万岁爷,该歇了吧。贵妃娘娘过来催了好几次了!”小善子又端来一碗银耳百合粥放在案上:“这是贵妃娘娘亲手做的,娘娘说天太热,万岁爷又连着熬了好几宿通宵,怕是肝火旺,喝这个最是消火去暑的。”
若微伸手轻轻撸着朱瞻基的胡须笑道:“皇上也不必想的太多。事繁则从简处入手,他们为了迁都所以才对父皇吉地择选之事多加相阻,皇上只须说现在国丧之中,一切以先帝建陵之事为重,就算要迁也要等孝期满了再说。当下最紧要的是选址建陵。”
朱瞻基躺在床上斜靠着引枕手里依旧拿着那本奏折,若微放下琵琶坐在他床边啧道:“都看了一晚上了,眼看着就要开亮了怎么还拿着奏折,难不成皇上梦里也要批阅吗?”
然而在朱瞻基心中,还是觉得委屈了若微。于是,他暗暗筹谋,终在次年即宣德元年五月,在为贵妃孙若微大张旗鼓地举办的生辰宴会之上,多情天子特意送给她一份意味深长的贺礼—贵妃金宝。
“那朕就轻一点儿!”朱瞻基轻抚着她的身子动作十分小心翼翼,其实他怎会没有听出来若微的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