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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征曲秋风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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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哦,好哦!”馨儿立即拍手叫好。

“只是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朱瞻基像是自言自语。

“万岁夜驾临长乐宫,皇贵妃孙娘娘接驾!”金英虽然口里一丝不苟地唱念着,可是面上则眉飞色舞冲若微眨着眼睛。

“是。古往今来这皇位得来不外乎两种,一是身逢乱世,自己披荆斩棘、推翻前朝帝统争来的;二则是从祖宗那里承继来的。开国之君必令天下臣服、四夷仰视。而承继祖位的天子初登大宝没有寸功与德望,百姓们都以为这样的天子不过是承先祖之荫德,是守成之君。朕应当感谢叔王,是他为朕送来这样一个建功立业、威慑群臣、总揽民心的好机会。”虽然是在后宫宠妃的寝室内,但是这番话,他说的慷慨激昴如同将士们在出征前的铮铮誓言。

“叫什么叫,哪儿都显着你了!”朱瞻基狠狠瞪了他一眼,几步走至殿内,若微刚要下拜便被朱瞻基拦下:“行了行了,自己宫里又没外人做给谁看?”

室内多是硬木家具虽然气派却略显呆板,若微又令人以丝绸锦缎相衬,如黄花梨架子床配的是淡绿色的纱帘,淡烟色的帷幕。紫檀的座椅配了杏黄的褥垫和靠枕,红木的桌子和妆台上铺了水蓝色绣花织锦的桌布。

只此一句胜过千言。

朱瞻基以手轻轻托起若微的下颌,“怎么?担心朕?”

“嘘!”朱瞻基把手指轻轻点在她的朱唇之上,“你听好了,朕还没有跟贵妃生下我们的子嗣,所以,朕绝对是死不了的!”

“好主意!”朱瞻基连连点头:“依你看这诏书该让何人去送呢?”

“哦?”朱瞻基笑了,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伊人。微微停顿之后,他伸手轻轻捻着若微耳边的珍珠坠子,举止有些轻浮又煞有介事地说道:“就请孔明先生说来听听!”

“呵呵!”朱瞻基听了以后赫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他拥紧怀中的娇躯,又用手在她秀鼻之上轻轻一刮:“还说后宫不得干政?朝中的事情你不仅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分析的如此直击要害,你呀?真是朕后宫的谋士,枕边的诸葛!”

朱瞻基心中暗叹,若微究竟是对他施了什么魔法呢?相处这么多年,她从未在衣饰打扮上下过功夫,也不会刻意取宠,可是为什么不管她穿什么他都会觉得很好看。她的一颦一笑甚至是嗔怒发火,他都认为那是一种美,是一种能让六宫粉黛黯然失色,让他取次花从懒回顾的带着魔力的美。

室内角落、桌几、书架各处又恰到好处地点缀着许多盆栽和小饰品,盛夏时节又添了许多竹子编的箱笼、绣橱和春凳,于是这里便成了紫禁城中最舒适清凉的居所。

若微猛地抬起头对上朱瞻基的眼睛大惊失色道:“可是,可是臣妾也没让皇上亲征呀?如今军中部分精锐之师都牵制在安南,每个月消耗的军费粮草数以万计;西南少数民族的叛乱也时有发生;江南的赋役重而不均,苏、松等地的重赋压得百姓喘不过气来,百姓生计苦不堪言;北方边境自永乐二十二年起采取了防守的态势,北元残部一直蠢蠢欲动,边备更须加强; 朝中内阁新派与六部元老之间的暗流……局势严峻复杂,皇上该在朝中主持大局才是,若是前往乐安,先不说战场上的凶险,那这朝政和京城又该派何人主理呢?”

“若微!”朱瞻基唇边含笑,目光中尽是柔情,“好啊,朝中有杨荣、夏原吉肝胆相照,后宫有你知已相伴,朕这一生真是无憾了!”

若微则沉了脸一把将馨儿从朱瞻基怀里拉了出来:“好什么好?这是宫中的贡品,各处该领多少都是有份例的,你想吃就跟父皇撒个娇多要些,那别人如果想吃又该如何?凡事都要遵守规矩不能任性而为。”

三十年前,朱瞻基的祖父燕王朱棣起兵夺位,当时,从大明开国皇帝太祖朱元璋手中承继帝业的建文皇帝朱允文踌躇再三之后,派功臣之子李景隆率领大军出击结果惨败,建文帝也最终在这场战争中失掉了皇位。就是因为李景隆的威望难以与功勋卓著的燕王相及,所以寡助,招至败局。

“二就是兵贵神速!”若微站起身重新走到琴桌之前,再起手时曲子已经换为《将军令》。

朱瞻基转过身,他伸出双手紧紧按在若微的肩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就像要盯入她的内心,倾刻之后他笑了:“何其幸也,普天之下竟有一个你,是如此了解朕心!”

“后妃不得干政却不能不担心。”若微眼眸低垂,神色中透着难掩的忧虑。

“皇上!”若微欲言又止。

“其一是‘师出有名’,皇上总担心百姓们会曲解皇上的圣德,汉王没有公开侵犯乐安以外的其它州郡,我们贸然出兵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所以皇上可以派人给汉王送去一份安抚诏书。此诏书名为安实为逼,随后可以把他在朝中诱降英国公的书信以及呈给皇上的战书张贴在城门上以公告天下。”

“还小?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入宫了!”若微倚在圈椅之中看着这对情义深厚的父女,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来了,当初在邹平的家中,也是严母慈父,母亲董素素总是盯着她学这个弄那个,非要把她调理成十全才女不成;为此母女俩没少怄气,每当此时都是父亲孙忠为她解围,如今一别经年,也不知父亲老成什么样了?

“牛嚼牡丹?”朱瞻基微微侧目,似怨非怨地盯了若微一眼,手抚着女儿垂在胸前的秀发说道:“居然把咱们大明朝最尊贵的公主,朕的掌上明珠说成是牛?你这个当娘的也太苛刻了,不就是几个香梨吗?乾清宫里还有一些,一会儿让金英都拿过来。”

“来!”朱瞻基拉着若微坐在书案边上的春凳上,“不是你在盖碗中留言提示,让朕当断则断吗?”

若微又一次猜中了他的心思。汉王曾经带给朱瞻基的父亲朱高炽多少屈辱与难堪,那么多年的委曲求全与不争不怒,朱瞻基一直看在眼里痛在心上,父亲的仁善与病体,是他们打压的借口与孜孜不倦的根由。这一切总要有个了断,为了父亲他也要披挂上阵争这口气。

“确实可行!”朱瞻基紧盯着若微,神色中透着一丝戏谑,“这是其一,还有二呢?”

“跑马?”若微眉头微蹙,接过司音捧着的黑漆盘,端起青花缠枝的茶碗递给朱瞻基:“刚刚煮的凉茶,快喝一口!”

“父皇,你知道母妃小时候的事情?”朱锦馨眨着美目紧盯着朱瞻基,面上满是期待之色:“父亲难道从小就认识母妃?那母妃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母妃小时候好不好看?还有,母妃学琴的时候手疼不疼,作不出文章时会不会挨打,挨打的时候会不会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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