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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应,只说不急,“图册既然安全,暂且就不要动它。”暗中却在考虑,如果图册对她很重要,是否索性留给她。反正罪过的轻与重,对他已经没有多大分别,如果数罪并罚,削了他的仙籍,直接打入凡尘,那简直是求之不得了。
紫府君眨眨眼,侧着头思量,“前面说不错,我很喜欢,可最后那句是什么意思?”
融融的情话,抚平岁月罡风吹出的裂隙。外面不知是怎样一番斧钺横飞的乱景,但在雪域,却能体会到一种岁月静好的温软。
白耳朵满脸肃穆,雪域上的狼群部落原本不止一处,这两年它到处征伐,已经一统天下,如今是真正的王者了。王者就要有王者的气派。它看看这个漂亮的男人,又看看老友,表示她应该引荐一下。
它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围着他们打转。直到狼王现身,立刻汇聚起来,在它身后站定待命。
“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要向上界复命。”这事一直在她心里,落地后处理了黄羊,把肉挂在草棚底下,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鱼鳞图就藏在雪域,托小白代我看管。回头我带你去取,将来要走时,也不必多费手脚。”
时隔多年再站在这里,心里依旧感到凄惶。仙君的手紧紧握着她,温暖坚定,给她力量。她看着岩下的三块石头,缓声说:“我的母亲在别人口中,似乎除了容貌就没有别的了。他们提起柳绛年,无非是万户侯府的大小姐,一曲《绿腰》令天下男人无不艳羡。可是他们不知道,我母亲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她一生娇养,没有受过半点苦,最后却随我父亲亡命天涯。酒馆里的狸猫告诉我,她中箭后一声不吭,到死都没有对我父亲抱怨一句疼……”
红日悬在天边,满地的银雪折射出耀眼的光。这里远比外面的世界来得明亮,一切的颜色映衬着素白的背景,便显得格外浓重端庄。远处有高耸半空的雪杉和松树,虽不如乌桕浓艳,但有大气豪放的美态。如果这里搭个小屋,那里再置办个灶头,可以一边看日出东方,一边在柴米油盐中消磨时光。
介绍完了,居然发现自己的来头很了不得,男人是神仙,兄弟是狼王,这样的身家拿出去,足以成为说书先生的新素材了。
她转头看他,“那么我的故事结束时,会成就另一个人故事的开始么?”
紫府君顺着她眺望的方向看了眼,担心她会动心思,可她却先给他吃了定心丸,“他们人太多了,我单枪匹马涉险,万一困住了,还得让你来救我。刀剑不长眼,那帮人冠着正派之名,行的是龌龊之事,要是害你破戒杀生,那我就真的连累你了。”她拉着他的手在雪地里费力跋涉,身后拖着黄羊,不时还要回头望他,“仙君在我眼里,是世上最高洁的人,别让那些畜生的血弄脏了你,你只能被我一个人玷污。”
一缕发丝在她颊畔飞舞,他伸手替她绕到耳后,“我等了一万年,等来的是你,这何尝不是我的成就?”
仿佛一场正经八百的交涉,人和狼对面而立。
彼此都知道好景不长久,所以字里行间总有一股悲凉的味道。崖儿从来不是黏糊的脾气,生死也看得很淡。她从落地起就受尽苦难,人生最后能有这样一段辉煌,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万一有幸缘分不断,那时间绝不能浪费在兜转彷徨上。
一起好是好,但只怕又让她休息不了。忍耐再三还是摇头,推说要打坐,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
他微笑,“你的故事不会结束,我不会让它结束。”怕她再追问,忙岔开了话题,“你带我去那片山崖看看吧,离这里远么?”
她笑了笑,“这阵子你一直奔走在云浮,我都快忘记你原来的样子了。看你练字忽然想起琉璃宫,你真的不属于这浊世,刚才的你才是原来的你。我在想,就算我将来投胎转世,每一世见到你,必定都会一眼惊鸿,不管我那世是女人还是男人。”
紫府君摸了摸刚捡回来的几根枯枝,念个诀,把它们变成了桌椅。随手捡起一片叶,当风一摇就是一架香案。起初他还在犹豫,不知究竟该不该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可想起里面的人,夜半之后到底当不得那种冷,她终究只是个凡人。
她所谓的成就,很大一部分是指睡了神仙吧。其实也是这神仙道心不定,才最终上了她的钩。两个人的姻缘,是万万年前就注定的,不管以怎样的机缘巧合开始,是中规中矩还是剑走偏锋,最终都是一样的结果。
这满身的修为,再不用早晚要过期,反正已经这样了,剩下的日子还是过得洒脱些吧。他起了个早,把山洞妆点了一番,家徒四壁怎么能称之为家呢,他将两张猞猁皮变作香软的褥子,还给她准备了一顶素纱大帐。打起帐幔,昨夜太辛苦,她正沉沉好眠。他抽身退出来,摆弄些杂草树根,把过日子必须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抹了把脸,无可奈何。但是雪狼很讲义气,带他们去狼群藏匿食物的地方。那是一片盆地,大雪覆盖了周围的痕迹,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小白做了示范,鼻子在地上细嗅,嗅到一处,开始用前爪刨挖,很快拽出一只黄羊,扔到了他们面前。
他负手回望,淡声道:“人之生死都有定数,他们的故事结束了,你的故事才能开始。”
他只顾笑,被她摇得讨饶,“我说错了,说错了……”低下头,换了个暧昧的语调,在她耳边低语,“一个你便让我丢了大半条命,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应付别的姑娘了。”
他哀戚地望着她,“所以你和你母亲很像,有坚韧的心性。”
有风吹过,吹动狼王胸前厚重的皮毛,那宽坦的胸怀,简直和一个成年壮汉一般大小。
崖儿倒恋恋不舍的样子,“不要走远。”
“你醒了?”他丢了树枝过来,看她拘谨,觉得奇怪,“怎么了?”
笑闹间,有浅灰色的点移动,起先尚远,转眼就近了。他驻足四顾,周围狼群聚集,这种生灵有极强的戒心,在没有确定你对它们也是友善的之前,不会轻易接近你。
崖儿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见他从容,也就不急在一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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