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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王说侯府没有站队的说法前,侯府众人是心虚的,哪里没有站队,不仅站了,还是没有回头箭的那种,若是萧天洛没有细想,都要将皇帝所为判断为背刺之举。
萧天洛平复了心情,安王还提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户部尚书要丁忧了。
户部尚书是谁,不就是李凡生的便宜姐夫?萧天洛对那位周尚书是有些不喜的,能护着李凡生在都城商界嚣张那么久,他能是什么好货色。
这丁忧的惯例萧天洛是知道的,在朝为官者需要在其父母去世之后停职、守孝。
不仅父母、祖父母、长兄去世后也要停职服丧。
早期的惯例,若是祖父母或父母丁忧守孝要三年,官场变化不敢说一天一个样,但三年绝对大洗牌,所以先帝在位时就进行了调教,将三年改为一年,若是兄长则半年。
到了现在的大楚皇帝,也许是为了忧化规则,也许是为了收拢人心,直接将双亲及祖父母的丁忧时间改为半年,而兄长去世则需丁忧守孝三个月。
时间大为缩短,对这些官员来说实在是莫大的好事,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一等一年,回去或许适应不了朝堂的变化,或是位置为人所占,再也回不到从前。
虽说有规矩是保留官位,脱离时间太久,回去后无法达应当下的情况,被降职的大有人在,这时候就是被旁人取代的最好时机,这一改,皆大欢喜。
萧天洛此时却叹息这规则改得太早了,让姓周的只需要丁忧守孝半年。
半年能有的变数还是小了点。
两任皇帝大刀阔斧地一改,太人性化了。
安王也就是来通知侯府这个消息的,目的达成,喝了几杯茶就先撤了,杂货铺里要铺新年的货,他还要去工坊看看进度。
他本想拉着萧天洛一起,发现他心思不在这里,也就作罢。
也就是安王前脚走,后脚丁公公就来召萧天洛入宫,仅萧天洛一人。
老侯爷心头一紧,当着丁公公的面就将他拉到一边:“这皇帝老儿肯定是来试探你心思。”
萧天洛差点要去捂老爷子的嘴,人御前大监就在那里,怎好这么称呼皇帝。
“祖父放心,孙婿已经有些头绪,进宫后随机应变,您在府里等消息吧。”萧天洛说得自信,老侯爷只能目送萧天洛跟着丁公公离开。
祝久儿和圣懿公主面面相觑,“久儿,父皇为何召见萧天洛?”
她莫名觉得与父皇立储有关,偏想不到其中有什么关联,此事与侯府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让侯府为二皇子造势,让侯府助二皇子一臂之力?
如此一想,她的心情顿时不美了。
萧天洛随着丁公公入宫,等到的时候才发现是去了皇帝的寝宫,正诧异时,又见到有宫人正在上菜,一时间顿住:“这是?”
“天香楼不是出了一道烂糊白菜吗?陛下着人从宫外弄了一道进来尝了,喜欢得很。”
丁公公笑道:“便让御膳房照着复刻了一道,请萧公子入宫品鉴品鉴。”
难道是想岔了,萧天洛半信半疑地进去,见到皇帝先请安,然后就看到了那道复刻的烂糊白菜,他嘴角一耷拉,还真是让他来试菜的。
“行了,这里只有朕与你,你就放自在些吧,你可是曾经在此处与朕摔跤过的,”皇帝示意萧天洛入座,又让丁公公等人下去:“就当寻常朋友就餐。”
这怎么可能!萧天洛头皮一紧:“臣可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皇帝瞥他一眼,示意他尝菜。
按下心头的疑虑,萧天洛先品那道烂糊白菜,还真吃出些不同:“陛下,鸡蛋太大块了,这鸡蛋下去炒的时候要用筷子不停划至小疙瘩状,鸡蛋能更好地融入菜中。”
“白菜叶子还好,白菜帮子应该要用油先炒制一下,炒到微软再说。”
“除此以外,都复制得很好,不愧是御厨。”萧天洛给了御膳房一个脸面:“只是品菜就能复制得七七八八,看来能人都入宫了。”
皇帝哈哈大笑,先让萧天洛用膳,皇帝亲和得不像话,萧天洛却不敢放松。
等到胆颤心惊地用完这一顿,宫人上来收到残羹冷炙,送上点心与茶,再度退了下去。
“今日朝会之上朕立诏定了东宫的人选——令皇后所出的二皇子入住东宫,成为太子。”
“恭喜陛下。”萧天洛忙道:“立储乃国之大事,陛下必定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哼,滑不溜手的小泥鳅!
皇帝轻哼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自是真心,陛下的举动涉及国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提前思虑周全,难道臣有说错?”
这是将球又抛回到自己这里了,皇帝笑着,抬手点着他的脑门道:“鬼灵精!”
“看来你不觉得朕立二皇子意外了?为何没有想到这中间有违和之处,还是你觉得朕其实一开始就没有那种打算,是你们多想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萧天洛胸口绷得很紧,说道:“初开始臣的确不错,今日也容臣大胆一把,妄自揣测一把帝心,不知陛下可允?”
“有话就说,你要是也像紫宸殿里的那帮家伙虚与委蛇,朕要你何用!”
“那臣就直说了——陛下从从种种安排,都让臣及侯府以为陛下不仅是要让侯府帮着养孩子,更是要教导孩子,从陛下安排的先生及陪读来看,都像是为了给小公子铺路。”
“分明是要剑指储君之位,今日骤闻陛下定下储君,臣起初的确惶恐。”
皇帝眯起了眼睛:“是觉得朕给你们传递了错误的信息,如今给了你们当头一棒?”
“不瞒陛下,臣的确有这种想法,初开始如坠迷雾,但慢慢地也理清楚了一些头绪,陛下要立储君是真的,立了二殿下也无可厚非,都有陛下的深意。”
皇帝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些,反问道:“哦,朕允你揣测一番朕的打算,放开了说。”
“臣若是放开了说,陛下能免臣的罪吗?”
“今日,此时,此殿,无论你说什么,朕都免你的罪!”
萧天洛心中哈哈一笑,忙道:“都说君无戏言,臣今日便要领教一番了,陛下,您可不能让臣失望啊,一会儿真的想甚就说甚,您要是不高兴了,可不要砍臣的脑袋。”
皇帝被逗得乐了,笑骂道:“说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