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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太谦，他的眼力岂会有错？”陆瑶放开她，转向锦绣，“我倒真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红凝已猜着几分，此人身份显赫行事专制，难免比别人更好面子，如今险些被那桃妖占便宜，颜面尽失，必定恼怒得很，当然她此刻情绪本就不太好，也没兴趣去深究别人的事，准备回房休息，养足精神。
红凝道：“这只是引蛇出洞，我不这么做，你们迟早也逃不过。”
锦绣负手站在台上，观望远处。
红凝不慌不忙掩上门：“杨公子还有事？”
红凝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前正是个好机会，杨公子既有心为民除害，何必这么在意身份？”
红凝回神：“你真想拿它？”
梅仙赧然：“两名是梅族。”
红凝道：“我若是你，就立刻带他们离开这儿，去旁边庄上慢慢等真相，反正我暂时不会逃。”
红凝莞尔，快步走了。
杨缜轻哼：“胆子不小。”
红凝越想越觉得这推测有道理。
杨缜道：“多谢。”
那人尴尬：“既然姑娘说没用，那……那就罢了。”转身过去倒掉。
阴雨连绵的天气，荒宅更添寂寞，谁的心情都不太好。
声音带着笑意，听的人却知道他已怒极，红凝默不作声。
杨缜缓步走到她面前，半晌才道：“此人自称姓毕，叫毕秦，至于他的来历，我也不知。”
锦绣皱眉：“上次来了一万六千八百七十三名。”
推开门，房间里十分安静，床帐桌椅仍是原样，只不过那柄宝剑没再挂到壁间，而是搁在了桌上，触手可及。
杨缜负手踱了几步，忽然转身盯着她，目光冷冷：“你也会妖术。”
杨缜目光闪烁，不说话。
花朝会将近，花朝宫城上下一片喜气，彩带香风，温暖如春。宫墙内，仙娥仙仆们来来去去布置会场，手捧各色花样形状的杯盘，虽说他们见识得多了，但届时四方花仙花妖齐集，朝拜花神，当中很多都是头一回见识这等盛况，在新人面前也不能太马虎，何况修仙岁月枯燥，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乐一乐。
连着三天过去，毕秦再没现身，赵兴等人都松了口气，惟独红凝着急得很，难道真被自己赶跑了？细想之下，她又否定了这答案，人类号称万灵之长，心肝元气脑髓血液等全身上下都是邪道妖鬼修炼的绝佳材料，毕秦来去自如，这么多年却始终只在宅内作恶，并未伤及周围村庄人家，可见他的目的也不单纯，难道……他是在守护这院子？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他舍不得离去？
红凝道：“你看他的姿色可比桃花？”
回到荒宅天还没亮，院子里却热闹多了，赵兴等人手按刀剑把守住院门，见了红凝都惊疑不定，无人敢上前搭话。
红凝愣了下，随即摇头：“毕秦，何处可避秦？”不待杨缜回答，她又微微笑了：“寻得桃源好避秦，好名字。”
锦绣沉默，许久才点头：“很好。”
话中讽刺之意明显，杨缜紧抿着唇。
梅仙陪在旁边，手捧花册，边翻阅边向他汇报：“近百年来，族中新载入妖册者九百五十七名，这次参会的共一万五千六百八十一名。”
“此符并无不妥，”杨缜从袖中取出另一道黄符，语气平静，“奇怪的是，杨某方才在房间里又找到了一道符，应该也是出自姑娘之手，不知姑娘作何解释？”
“没事就不能来？”陆瑶轻撩衣摆，缓步走上石级，“花朝会即将召开，这两日你必定忙得很，左右我也无事，或者能帮得上忙。”
梅仙垂首，中规中矩：“下仙不才，是神尊大人抬举，怎敢劳动天女。”
锦绣微笑：“倒是你门下修行有成。”
玉面泛红，她倚着他的手臂，不似素日端庄，却平白生出许多媚态，目中深情比起两万年前丝毫不减。
红凝本就在盘算此事，闻言笑了：“我正要请杨公子相助，就怕你不肯。”
“否则就治我的罪？”红凝略有些反感，“千年桃妖，食人脑髓，喜好美色，我如实交代，杨公子信不信。”
杨缜转身，目光凌厉：“那妖人是谁？”
杨缜道：“这是要挟？”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翻出这么多案底，红凝道：“杨公子也不简单。”
杨缜低喝：“站住。”
冷漠的眼睛里恍惚多出些笑意，像极了一个人，红凝忍不住仔细端详，除了脸部轮廓略显刚硬，那鼻子，那眉毛……
锦绣浅笑：“离开中天太久，习惯了。”
红凝试探：“或许它不会回来了，你还要等？”
杨缜淡淡道：“喜欢在外面站着说话？”
面前的脸逐渐放大，红凝吃了一惊，见他直起身看着自己，忙干笑两声，垂了眼帘，不一样，还是不一样……再次抬眼，她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民女红凝。”
红凝道：“但你如今尚无证据，就不能定我的罪，是么？”
锦绣回神，也愣了下，摇头：“天意注定如何，岂会因一两句话就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