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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亲事【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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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秋注意到沈万这幅模样,就笑着问:“老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玥手中的毛笔蓦地一顿,一道长长的墨痕瞬间出现在还未完成的画上,画面本是好看的山居秋暝图,却在青空之上突兀的出现一道墨迹。可是她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问气急败坏的追问面前的丫鬟。

“可是老爷,”陈若秋还想为沈玥争取一把:“玥儿眼下年纪还小,有些事情急不得。您从前也是疼她的,这一回不能体谅一下么?”

沈贵曾经有两个儿子,比起三房来,都能算得上是子嗣兴旺,可惜到了现在,却只剩了一个庶女,无论如何,沈冬菱都是沈贵唯一的血脉了,下人们待沈冬菱和万姨娘二人便也尊重起来。

陈若秋方才得知此事,这回倒是和沈万站在了同一处上,当即就答应了下来。等沈万上朝后,那册子送了回来,陈若秋仔细的一个个盘点着,觉得合适的就令人做个记号,竟是真的打算让沈玥去见见人家了。

雨停了,他将杯子给沈妙掖了掖,放下纱帘,离开了屋子。

陈若秋心中“咯噔”一下,却是笑道:“我晓得的,一直在替玥儿物色合适的人家,不过这人家么总也得慢慢挑才是,不能糊里糊涂的将玥儿嫁过去,老爷你也心疼。”

那人倒也是好脾气,任她整个人蜷缩着,顿了顿,又伸手放在沈妙的后脑勺后,将她按进怀里。沈妙身子抖得厉害,一口咬上他的肩膀,他的身子一颤,却未动作,只是安抚的拍了拍沈妙的头。

就好像他故意说雨未停,不过是为了看着她睡着一般。她明明很害怕,却要逞强,他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他从第一次见沈妙开始,沈妙才刚刚及笄开始,她表现出来的,就是与年龄截然不同的老辣。是老辣不是沉稳,沈家所面临的处境十分复杂,可她似乎从来不曾慌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谢景行!”沈妙低喝。

陈若秋自来都是要讲究几分雅致的,便是那些花儿草儿也是找些特别稀缺的品种。沈万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目光却没看向陈若秋。

“回二小姐,”那丫鬟低头小心翼翼的道:“夫人已经在册子上选出了好几个人,派人送去了帖子,想着过几日应当就会带着二小姐一起拜访的。”

正想着,却见屏风后的沈冬菱站了起来。她身量长了不少,身材苗条修长,眉眼尖尖的模样,很有万姨娘当初唱旦角儿的那几份风姿。

沈妙怒视着谢景行,可是心情却渐渐地轻松起来,谢景行没有问起她别的事情,不管谢景行是真的没有猜到还是知道却假装不问,都让她觉得逃过一劫。如今的她没有半分力气再去应付别的人,谢景行的不说,就是帮忙。如眼下这样的唇齿相讥,却都是无足轻重的。

“你说什么,娘要给我选婿了?”

信上密密麻麻的写着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常在青在柳州的事情。包括常在青还有一个丈夫和儿子被她抛弃。这些秘事全都是常在青的秘密,她愣了一下,却不是因为信上的内容,而是谢景行会将这个给他。

与沈宅一墙之隔的宅子,如今已经被睿王一并买下。谢景行从里走出来,等在外头的铁衣和南旗赶忙跟上。

但并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她移开目光:“多谢。”这一次的多谢,终于不再像是从前的干巴巴的带着嘲讽,这样温和的语气,似乎还是第一次。

沈妙的梦里,其实不止唤了罗雪雁的名字,还有定王傅修宜。

她是杀人凶手。

谢景行沉吟了一下,道:“说沈夫人你错了,说对不起沈夫人。”他若有所思的问:“你梦里犯了什么错?这样严重。”

铁衣一愣:“主子不是说不去?”

“有些人家不是我们能高攀的起的。”沈万话中有话:“还是让玥儿脚踏实地,趁早绝了不该有的念头。否则这么泥足深陷,再想出来可就晚了。”

沈玥露出烦躁的神色。

“没想到雨说来就来,倒是忘了院子里的那些花草,画意想起来的时候,好几盆都碎了,那些花平日里都是精心侍弄的,这么一来倒是可惜了。”陈若秋一边替沈万整理着衣裳,一边说起昨夜的大雨。

谢景行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着沈妙盯着他的眼睛,慢悠悠道:“看清楚了,本王是皇族血脉,有真龙之气镇着。本王呆在你屋里,魑魅魍魉都不敢来,你才不会做噩梦。”

陈若秋出了一身冷汗。和沈万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此刻她几乎可以断定,沈万一定是知道了沈玥的心思。可是沈玥的脾性陈若秋再清楚不过,当初沈妙还在的时候,沈玥就一心在定王身上,如今没了沈妙,沈玥只怕更会不死心。要沈玥嫁给旁人,只怕沈玥抵死也不会同意的。

沈妙不怒反笑,挣开他的手:“这么说,我还该谢谢睿王了?”

定王傅修宜,是皇子间年纪最年轻的一个,也是到现在都还未曾娶妃的一个。当初沈妙对傅修宜一见钟情,为傅修宜的风姿所迷惑,焉知沈玥又何尝不是?或许那样的男子,天生就是让人迷眩的存在。他没有皇子那些古怪的脾气,又年轻俊朗,更是天潢贵胄,大约是明齐除了皇帝外最尊贵的男子。沈玥一直觉得,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傅修宜。所以当初沈妙不知廉耻的将爱慕傅修宜的事情公诸于众的时候,沈玥觉得沈妙这是侮辱了自己的心上人。

眼下没了沈妙和自己争,为什么自己的爹娘却来逼自己。

沈妙心中一惊,看向谢景行,问:“我说了什么梦话?”

“轰隆”的一声闷雷,本是初冬天气,竟也会有这样的闪电,沈妙自梦中静坐而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噩梦而已。”沈妙垂眸道。然而她的嗓音还是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你梦到什么了?”谢景行将油灯里多余的灯芯剪掉,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灯下也如最完美的剪影,令人赏心悦目。

她的手无意识的抓着什么东西,感觉有人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那手上的力道轻柔适中,含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她就倚在对方的怀中,抓着自己的脖颈,只觉得一头一脸的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沈妙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屋中有些逼仄起来。她低着头,目光无意识的落在谢景行榻边的衣袍角上,料子华丽的很,金线绣的纹路亦是精致。似乎能感觉到谢景行落在她身上探究的目光。沈妙抬起头来,努力平静的与他对视:“无事的话,你回去吧。”

谢景行目光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