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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咬牙:“只要不以身相许,自然都是可以的。”
沈妙竟然觉得有几分好笑。
谢长朝不屑的笑道:“莫非你以为你得了个睿王的身份,就真的是大凉永乐帝的胞弟了?谢景行,你自来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如今却也学会做白日梦了。”
“我好像并没有同意。”沈妙气急。
沈妙已经退到了角落里,闻言有些诧异,没想到谢长朝竟然会以为谢景行做了明齐的贼子,投奔了大凉。却也不想想,大凉就算再如何厚待有才之士,一个永乐帝胞弟的身份,却也不是随随便便许给别人的。
沈妙微微一怔,谢长朝咽了咽口水,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紫衣青年。
她们自然是认得沈妙的,最近在定京吵得沸沸扬扬,失踪三日不见踪影,沈信甚至愿意以万两黄金奉上救人。众人都揣测沈妙定是遭遇了不测,未曾想到这个眼下谈论的重点居然现在就出现在了公主府?
沈妙正看着,却忽然面前一黑,有什么东西拢在了她的面前,伸出手来,却是谢景行的披风。
“放心吧,”谢景行微笑:“今日临安侯和谢长武赴宴,夜里才回,无人会发现你的踪影。”他道:“看在你叫了我那么多年大哥的份上,我也会照拂你,不会留你一个人在黄泉路上。谢长武会下来陪你,谢字就不必说了。”
所以听到谢景行的话,他立刻就笑了,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沈妙,恶意的道:“谢景行,那又如何,我碰了你的女人,你也要像从前一样,把她烧了吗?我刚摸过她,你嫌不嫌脏?”
是在战场上被人万箭穿心的,剥皮风干早已在明齐历史上形成唏嘘一叹的谢景行。
“是吗?”
他说:“别碰我的东西,脏。”
谢长朝怔住。自他和谢长武很小的时候起,就很讨厌谢景行。临安侯府的下人们原先都是跟着玉清公主的老人,偶尔聚在一起的时候说话,谢长朝听见说是方氏逼死了玉清公主。谢长朝不认识那个他们出生就死了的玉清公主,却十分记恨谢景行,原因无他,因为谢鼎对谢景行宠爱的没有理由。
“算了,”谢景行道:“救人于我只是小事一桩,我也不为难你。酬劳简单,”他盯着沈妙,似笑非笑道:“写诗弹琴,做糕点做针线,暂时就这几样吧。”
“臣女多谢公主殿下。”沈妙道:“每次都来麻烦公主殿下,臣女实在愧然。”
“他看了我的脸,不能留活口。”谢景行道。
片刻后,身后传来脚步声,沈妙回头一看,被女官搀扶着的荣信公主正缓缓走来。
没办法,荣信公主为人正直磊落,公平到有些不近人情的事情人人都晓得。如果是从荣信公主嘴里说出来,的确是不会有人怀疑。
公主府已经许久没有客人前来了。
沈妙摇了摇头:“当时我被打昏了带上马,后来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默了一会儿,沈妙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谢景行:“罗潭受伤不醒,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之前我就知道你长得好看,”荣信公主笑着看她:“眼下见你,倒是应了本宫心中的念想,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如今越发的出众。若本宫那侄儿还在世……。”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却是说不下去了。
谢长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临安侯府内的密室,便是睿王有天大的本事能潜入其中,可是这密室却决计是万万都不会找到的。这密室谢鼎都一无所知,整个临安侯府,只有谢长武和谢长朝二人知道。大凉睿王一个外人,又是如此发现此地?谢长武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
那紫袍青年慢悠悠的踱步上前,从暗处走到了光明底下。越是明亮的火把映照下,银质的面具亦是跳动着闪耀的熠熠光泽。他勾了勾唇,笑容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慢慢的伸手拂向脸上的面具。
谢景行永远占着临安侯府最好的东西,吃的穿的玩的,谢景行想做什么没人敢阻拦,便是犯了天大的错,哪怕是打了皇子或是大臣家的少爷公子,谢鼎也只会自己赔礼道歉,待谢景行也只是轻轻揭过。有一次从海上送来一快虎皮被谢鼎给了谢景行,是非常罕见的完整虎皮,谢长朝和谢长武年纪小,偷偷去了谢景行屋子玩了一下午那虎皮。
谢长朝这个段数,在谢景行的面前就像是稚童,难怪谢景行会觉得失望。早在谢景行拿下面具的时候,沈妙心里就清楚,谢长朝今日是不可能活着出去的了。
他专心致志的打着结,却从头至尾冷着一张脸,好似心情不佳,却不晓得是谁惹到了他。
沈妙来公主府做什么?
比两年前更英俊、更沉稳、更深不可测、也更危险的谢景行。
谢景行挑眉:“有堪大用。”
沈妙只说自己是被歹人掳走,却因为离临安侯府较劲,被谢景行原先的贴身暗卫给救了。因着谢景行的暗卫曾也见过沈妙才施以援手,但是就这么贸然回沈家只怕会引起流言,还得请荣信公主出面一番。
沈妙就沉默了。谢景行看着地上谢长朝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忽然道:“不过今日我为了救你,出手杀人,难免惹了麻烦。此事因你而起,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是我的盟友,明白了吗?”
谢长朝一愣,闪电般的放开沈妙转头注视着来人。
谢长朝见状,面色慢慢变了,他道:“你……你真的是大凉的睿王?”
谢鼎将谢家两兄弟狠狠责骂了一通,却偏偏没有责骂小题大做的谢景行。谢长朝从那个时候起,就对谢景行的东西有一种执念。沈妙也是一样。
在外头扫洒的丫鬟是公主府伺候的老人,一眼就瞧出了马车上坐着的姑娘两年前来过公主府,当时荣信公主还很热情的招待了她,是叫沈、沈什么来着,那丫鬟却记不清了。可是通报的人没等多久,就瞧见了荣信公主的贴身女官急匆匆的出来,将那女客和身边的侍卫一同迎了进去。
荣信公主骨子里那般强硬的人,竟然也会对人致歉。沈妙心中有些诧异,更多的却是同情。谢景行的身份是不能同荣信公主说明的,可是在荣信公主看来,陪伴了多年的侄儿就这么是在战场上,还是死得如此凄惨,心中的沉痛可想而知。
铁衣和南旗二人将谢长朝的尸体运出去。也得亏谢长武兄弟自己建了这么个密室,连临安侯府的下人们都不知道,密室挖捅了地道,可以从直接出到外头。走起来竟也省事了许多。
她说:“换一个。”
沈妙心中一动,罗潭受重伤昏迷不醒,自然是不可能见到谢景行,也不可能同谢景行说自己对他的托付的。那么谢景行眼下过来救人……是他自己的主意?
谢长朝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他道:“你不敢,我是父亲的儿子,这里是临安侯府,你杀了我,别人总会查到你的身份,你也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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