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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的还没还，新的又欠下。
越欠越多。
周沐然很快就把纸笔拿到宋清伊手里。
宋清伊在书案上，重新给周沐然写了一张借据。
并郑重地摁上手印。
周沐然站在宋清伊身侧，狭长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精明的打算。
“七叔，我写好了。”宋清伊将借据递到周沐然面前。
周沐然接过来，没看一眼，就塞到了袖口中。
他说：“之前的借据，我今日没办法还你。
我忘记放在何处了。
等我想起来，再交给你。”
宋清伊微笑着道：“那张就不用了，现在已经有新的了。”
闻言，周沐然眉峰微微一挑：“你不怕我用两张借据跟你要银子？”
宋清伊两手一摊：“你不是那种人。”
周沐然唇角上扬，眸中多了星光。
此情此景，宋清伊心中挺无奈的。
往高了说，她现在只是太傅学苑的学生。
没有家族可以倚靠，可以称得上一穷二白。
但，周沐然却选择无条件帮助她。
甚至把这么昂贵的院落，直接让她住进来。
不知道周沐燃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那也太豪横了吧。
周沐然笑了笑，他看着宋清伊清冷精致的面颊，问道：“你可以吃打边炉吗？”
宋清伊点点头：“可以吃的。”
周沐然礼貌地问：“你现在忙吗？如果不忙可以帮我把切配好的果蔬摆在盘子里吗？”
宋清伊点头道：“没问题。”
宋清伊脱下外袍，露出了里面的短袍。
短袍是半截袖，宋清伊的手臂和刚刮掉皮的莲藕一样白。
周沐然侧眸多看了两眼。
只是，下一瞬，宋清伊突然回过神来。
她不能脱外袍。
虽然穿短袍干活方便，但容易暴露。
毕竟，她身为女子，某些地方发育得太好，已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周沐然以为宋清伊觉得太冷，所以穿上了外袍。
他没有多问。
宋清伊做任何事情都很有章法，一会儿功夫，就把果蔬装盘。
这些对宋清伊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小活。
上一世，她在慈幼堂就经常帮着堂主妈妈做活。
到了陆家，陆宗更是把她当成丫鬟，可劲使唤。
而陆知画，就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一点家务都不做，好像刷一下碗都能掉一层皮。
周沐然把炉子搬到了湖心的凉亭里。
宋清伊把装好的食材都端了过去。
整个院落中，到处燃着明烛。
把漆黑的夜空都照亮了。
锅子在咕噜噜冒着气泡。
周沐然举起茶盏：“我以茶代酒，祝贺你迎来新生。”
宋清伊同样举起茶盏，和周沐然碰了一下：“谢谢七叔。”
两人饮的是菊花茶。
宋清伊一脸感慨地看着周沐然：“七叔，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闻言，周沐然忍俊不禁：“这就叫好了？”
炉子里蒸腾着滚烫的热气，氤氲着两个人的脸。
宋清伊点点头，将一块鱼片夹到宋清伊碗里。
周沐然：“谢谢，你要多吃点，看你瘦的。”
宋清伊：“……”
周沐然故意扯开话题，他不想让宋清伊有什么心理负担。
一处院落而已，哪有自己的朋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