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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支爆炎箭用烈焰魔弓射下来,瞬时将这头猛犸巨兽包覆在魔焰之海中。
此地惟一的高地也只是一座只有二十多丈高的石坡,易非天怀疑能不能挤下两万人,但是一旦丁柳堡被大水冲毁,他面临的只是全军覆灭的结局。
“事情未尘埃落定,先生无法离开帝都,”巫弥生说道,“一切还需少主当机立断,不然再难控制局势,此时决断,摩揭氏可据燕云、休屠、羽嘉,迦南有大水之患,我们可下迦南西北三郡,据六地,可立国。”
岐伯、千贺长琴仍率领千贺武士紧咬着那些身受不同程度伤势的羲人,通常数百支透甲利箭攒射一个庞然的身躯,直至这个羲人轰然倒下,才咬紧下一个目标。另一队甲骑正步如归的率领下从不断掉落灰土的城门驰出,卢萧哲解下炽热的战甲,挽起长矛,紧随这队甲骑之后,再度冲出天都城。
不可否认,羲族武士的强悍在极端劣势中表现出来,无不将自身的能量提到最顶峰来抵抗术法与空中箭雨的伤害。
因为“容岩地狱”与大量“冰封风暴”的突袭,号称中陆最强悍的战士的羲族武士都陷入混乱之中,不同程度的受到伤害,暂时失去还击的能力。然而仅仅是“熔岩地狱”的威力还不能令羲族武士崩溃,最致命还是那些不顾性命冲入高温与灼|热的地狱地阶甲骑。
集中在第一星次的诸多星辰在白昼的天穹大放异彩,在天穹上形成一道瑰丽的光带,太阳却变得昏黄欲灭。中陆所有强者都能感觉到发生在燕云深处的激烈战斗。
正当波旬胡思乱想之时,城外,靠近羲族阵列的一处土地开始沸腾了,褐色的泥浆从荒草间涌出,冒着火烧火燎的热气……
“啊,羲人的继承之战吗?”
“嗷嗷……”纳迦·婆刹帝愤怒的举起雷霆椎,咆哮着,“你也来尝一尝光明神的愤怒!”
当然纳迦·婆刹帝也意识到异常时,喷涌的熔岩一下子激烈起来,形成高达数十丈的熔岩之柱,炽烈的熔岩闪烁着炽热的强光,足以溶化金石的高温令猛犸战兽向中心避让,却令阵列更加拥挤。
“出战!”素鸣衍高举左手,威严的大声宣布。
下资城东北,摩揭芪正与巫弥生并肩而站,他们以同样的姿势昂首凝视着星辰异变的天穹,在贺兰天湖倒灌燕云的第三日,也就是素鸣衍返回寻到波旬的那一日,摩揭芪与巫弥生已得到确切的详情。
熔岩被冷却,凝固,又被地下涌上来的热流熔化,碎块在能量风暴的撕扯下,疯狂的溅射,身陷熔岩地狱的羲族武士与他们的猛犸战兽首当其冲。还有相当多的羲族武士被强行冷却下来的熔岩封住身体。
波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心里微有不忿,但是眼下不是争执的时候,经院峡谷里的族人是自己壮大的惟一机会,绝不能让纳迦得手,除此之外,还要阻止那八名大武者回援这边的战场。
城门缓缓开启,正对着城门,城头的术士们用“冰封风暴”在“熔岩地狱”中强行开辟出一条通道,两千甲士露出狰狞的面目,铁一样的洪流向熔岩地狱的中心冲击!
“该是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纳迦·婆刹帝昂然站在当前的战车之上,手举雷霆椎,大声咆哮,声音仿佛深秋的闷雷在辽阔无际的大地上滚动。
雷光消散,骑兽惊骇,被雷光击中的数骑连人带马皆成灰烬,只残存几缕青烟升起。
站在城头的紫狻兽被猛犸战兽的嘶吼挑起昂然的斗志,昂首咆哮起来,在天际盘旋的雷云兽猛然俯冲下来,袭向羲人陈列左翼的一乘战车。兽云兽虽是翼兽的一种,但没有飞禽的利爪,但它的下颔张开,足以吞下羲人的整粒头颅。战车里的六名羲族武士都做好准备,巨矛斜刺,灵性不下常人的雷云兽自然不会一头扎向矛阵,而是向猛犸战兽的侧腹撞去。
大地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喻示着更强烈的岩浆喷涌即将到来……
壁垒防线的守军都退入羽嘉城,使得羽嘉城中的军力大增,易氏也渐步向丁柳堡前线输送兵力,迦南西北三郡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都集结到小小的丁堡城,只待最后一轮敌情侦察做完、确保檀那明河没有在羽嘉城附近设下陷阱,就将对羽嘉城发动攻势,为易氏夺取进入燕云的通道。
奔雷原究竟发生怎样的异变,竟在短短十日之内出现两次惊世天兆?
猛然的撞击令猛犸巨兽岩石一般坚硬的厚皮裂出枝状的裂纹,这头猛犸战兽似乎给雷云兽的挑衅激怒了,不再听从羲人的召唤,掉头向雷云兽追去,发出愤怒的咆哮,天际一片流云突然散开,露出隐藏在后面的千贺武士。
“我没事。”素鸣衍摆摆手,想必星辰之塔倒塌时,青菱也受到强烈的冲击。
尤溪手中的焰口刀因为在灼|热的地狱中变得极不稳定,明亮耀眼的刀身闪烁着夺命的光芒,尤溪心里清晰,能利用的机会只有那么一瞬,战魂护甲能隔绝一定的热量,但是灼|热的气息仍让人异常难受,第一刀劈下去,几乎就要耗尽所有的力气。
羽嘉驻军初夏之时突然撤入羽嘉城的动机便是如此,易非天突然想通其中的关结,只觉心口一痛,四肢失力,坠下马来。易轩达在坐骑践踏易非天之前,俯身将他捞起,放到骑鞍上,一边对闻声驰出堡垒的诸将发令,一边痛惜的注视着爱子的面容。
但是他没有想到天都城的守军会选择主动出击,仅仅是半成品的星辰之塔要维持一座完整的巨型防御法阵不可能毫无破绽,但是接引星辰之力发动一两次毁天灭地的攻击法术却绰绰有余。
“猛犸巨兽!”波旬压低声音,极力不让自己内心的惊讶与慌张泄露出来,“纳迦迟了这么多天,原来是去北贺兰召集猛犸战兽!”
最终还是逃不过肉体搏杀,但是天都城的战士如何能挡得住两百名羲族武勇的铁流,何况据城以守的优势完全被猛犸战兽的庞然身躯给抵消掉了。
羲人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只有趁其气短之时予以最严厉的打击,哪怕为此付出极惨重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换作平时,这样的术法根本不会对羲族武士造成威胁,但是绝大多数的羲族武士陷身于熔岩河,青色鳞甲正承受灼|热的伤害,突然被施加另一极性的冰寒伤害,顿时爆烈开来,不得用相对较脆弱的肉体直接对抗熔岩的高温,顿时,被冰封风暴覆盖的十数名羲族武士发出惨痛的悲号。
“出击为什么不让我们参与?”波旬恼怒的吼道。
正如波旬等人被蒙在鼓里,巫弥生、摩揭芪同样认为素鸣衍正在天都城苦苦煎敖着羲人愤怒的火焰,但是此时的天兆却昭示天阶高手正在不断的殒落,而且集中在天穹的天顶带。难道素鸣衍占据优势?巫弥生心头闪过之前绝不会有的念头。
素鸣衍给自己施加数道术士护甲,他的身体还没恢复,无法进入熔岩地狱厮杀,专注的凝视着下面的战场,心中的热血沸腾,突的一声巨响,一道强烈的冲击波从后面袭来,素鸣衍身体失去控制的猛然撞击女墙上。
“在第一次天兆发生之前,驻扎在羽嘉城的千贺武士就已经离开,岛津中康若想必被燕云腹地的异变吸引过去。”
天都城东北的大地整块都变成沸腾的熔岩河,赤红的熔岩散发出极高的温度,离熔岩河数十丈外的草木在迅速的枯萎,城墙表层被高温炙烤,涨裂出无数道细纹,不断剥落。
素鸣衍沉默着,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猛犸战兽闯入噬血荆棘的领域,裹覆着厚皮的巨足将一片荆棘踩践得稀巴烂,但是偶尔几根尖锐的棘刺扎入战兽的巨足,噬血的本能就会源源不断吐噬巨兽的生命力,而被践踏的荆棘就会苏复过来。
波旬恢复四臂蛇躯之身,手持光明战戟,站在素鸣衍的身侧,天都城的备战他参与极少,说起来,他对天都城的武力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听到素鸣衍这声轻语,心头却起了一阵寒气。一阵低沉的吟唱在身后涌起,仿佛清晨的泉水里的水泡,却传递着死亡的气息。
“少主,是时候让所有的秘密都埋入地底了。”巫弥生说道。
“武勇的羲族武士的后继者们在哪里,他们就会去哪里!”素鸣衍自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