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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摊子是你夫人闹出来的，自然由你来收拾。”
“我夫人是你母亲。”
“……那又如何，总归是你夫人。”
从前裴灏一直以为阻挠自己抱得美人归的，是公主府那三位。直到前不久才恍悟，公主府那三位的拦阻，每次都是留有余地。最为明显的是杜潜，再怎么不给他脸色看，也不曾提过退亲。而他的母亲从前不吭声，突然就给他来了致命一击。
镇国公一直留意着儿子的眼睛。
他见到儿子的目光，越来越暗淡。
“父亲，儿子从未想过原来最大的阻碍，是我的家人……”
“……”
不想儿子心凉的镇国公当天进宫，跟皇帝密谈了将近一个时辰。
皇帝再出来的时候面色不太好，镇国公反倒神情很平静。
有人猜测镇国公是不是要找皇上麻烦？这是儿子废了，就要破罐破摔了吗？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而事关镇国公世子爷的消息，都没有隐瞒住。
民间没有传开，京城上流圈子却飞一般地传播，裴灏重伤卧床不起，至少要休养个两三年，另外太医断定子嗣艰难等等，都没人说一句好话。
裴夫人刚刚从昏迷中醒来。
一听到消息传出去了，又气得昏迷。
裴慧语吓得小脸煞白，仓惶地喊人去请大夫。
“大哥，娘亲又昏倒了。”裴慧语匆匆去找裴灏。
裴灏半躺床榻，淡淡瞥了她一眼，“娘亲昏倒了，你不去照顾她，反而来到我这里做什么？”
“我……”裴慧语委屈，“我害怕。”
裴灏低头道：“我一个半废的人，连路都走不了，告诉我何用？去找父亲或是自己去找大夫。”
“找、找大夫了。”
裴慧语过来之时，都让下人照顾母亲。
等她离开过去，裴灏终是招来胡三，叫来管家。
裴灏让管家多照看着主院，同样让白老大夫过去给母亲把脉。然后裴灏询问了母亲昏迷的原因，当得知是听到外面的流言，不由沉默。
老大夫过去。
没有多久，裴夫人就醒来了，一直在哭。
哭过后，抹掉眼泪，匆匆来到听雨居。
裴灏看着眼眶红肿的母亲，心情很不是滋味，“母亲，你身体不适，怎么不好好歇着，怎么过来了这里？”
“我儿，我儿……以后要怎么办？”
裴夫人来到床榻前，会在床沿就抹眼泪。
以前她敢说儿子优秀，娶什么样的贵女不成？按照他现在这个情况，别说娶贵女，连正常人家的女儿都不会嫁给他。
裴灏递给了裴夫人一方手帕，见她不接过来，他温柔地给她试去眼泪，“母亲不必如此，您该庆幸我能活着回来。笑一笑，儿子想看到母亲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是，幸好能活着回来。”
裴夫人勉强地笑了笑，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裴灏温柔的嗓音中透出庆幸，“感谢母亲给儿子退了亲事，不然还要当面经验一遍。”
裴夫人一听，心都揪了起来。
她优秀的儿子，这是知道自己的伤势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