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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不见，周远东瘦了一大圈，憔悴得像个骷髅，下巴上大片的青色胡渣。
周远东整个人魔怔了一样，根本不理顾幼书。顾幼书差点被他推倒，只好叫保镖牢牢抓住了他。
场面乱成一团，等到救护车的时候，顾幼书冷不防看见破碎的玻璃上贴着一张血糊糊的熟悉面孔。
她很快辨认出来，是周菁菁，她的身子被挤压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没有生机，脸上却还带着疯狂可怖的狞笑。
顾幼书心跳剧烈，不敢多看，转眼看向周远东。
周远东显然也看到了，却没惊讶，只是惨笑着跪倒在地。
也许他就是追着周菁菁来的，顾幼书想。
“怎么会变成这样……”周远东喉头滚动，发出痛苦得不似人声的咕噜声，苍白的嘴唇翕动着，他捂住脸，泪水顺着下巴流到了手腕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湿痕。
周远东一直是意气风发的，顾幼书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狼狈绝望的模样，却没有立场给他安慰。
救护车和警察很快赶到，顾幼书和周远东陪着顾晓星一起去了医院。
顾晓星昏迷着，满脸都是血，万幸没有危及性命。
车上，周远东似乎平复了一些。顾幼书犹豫了一会，还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周远东看向她，“顾家的事，我都知道了……对不起。”
周家在叶霖庭的挤压下破产，家产尽数变卖。周宏森跳楼自杀，周太太被连日追债不堪重负，精神也不太正常了。
周菁菁更不用说，她早就疯了。周远东一夕间从天之骄子到一无所有，毫无准备地被生活重击，甚至没有怨天尤人的时间。他不仅要四处奔波养家，还要看好神志不清的母亲和妹妹。
短短几个月，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
周远东去找叶霖庭，问他究竟为什么，周家哪里得罪他了。叶霖庭才告诉他原委。
“以为自己苦大仇深，没想到是恶有恶报，把你经历过的经历了一遍。”周远东自嘲地苦笑。
顾幼书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才开口:“这不是你的错，你还年轻，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吧。”
他们都没错，却不得不承担这一切。
到医院不久，叶霖庭闻讯赶来，看到顾幼书脸色惨淡地站在手术室外。没有多余的话，他紧紧抱住她，双手还有些颤抖。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多怕她会出事。
顾幼书闭着眼，放松下来，终于忍不住抱着叶霖庭哭了。
周远东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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