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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道白光射入,阵阵记忆涌入, 经脉毒液侵蚀痛苦似要攻心, 白光之中世界反而安静下来, 夏莀星努力睁开眼眸,便见是一片湛蓝的湖水岸边。
远处的圣宫巍峨雄伟,大殿金顶熠熠生辉,圣湖羊厝旁, 湖水冲刷着她的双脚,她站在湖岸之旁, 四下安宁到似是儿时。
却听一个声音道:“星儿醒了。”
夏莀星回头却瞧见了一个灰布衫子青年,即刻喜笑颜开朝那人奔去:“大哥!”
她想跑过去, 然而不知如何双脚始终在水中, 无法奔到岸边,明明吴大用就站在那里, 她无法趟过眼前的水岸, 急得她双眸就要渗出泪水:“大哥,我在这儿,大哥!”
吴大用垂手立在岸边瞧着她,对她道:“你怎么那么乱来, 吸入那么多蛛毒,若非家主在心芒海瞧见,你怕是已经死了。”
夏莀星淌在水岸, 与他相望, 才意识到四下并不真实:“这里是我的灵海?”
吴大用点点头, 站在岸边道:“你差点死了,家主将我送来你处,适才我已经帮你驱散了蛛毒,你再有三刻也会醒来。”他言语虽训斥,却又温和一笑道:“大哥该恭喜你,虽然乱来该骂,但你此番修行得力,手腕处已然开瞳,你成就了无冰之身,也化为冰魔。”
夏莀星闻言,抬起手臂,衣袖滑落,左臂上一处雪花形状瞳孔印记,暗暗泛着红色光芒,她又惊又喜,抬头看着吴大用道:“大哥,我开瞳了,我有了冰魔之身!”顿了顿,忽而意识到什么,想从水渍中脱离,却仍在湖水之中无法接近那蜈蚣,忍不住伸手道:“大哥,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吴大用见她模样,喜欢又哀伤模样,叹息一声,小山羊胡子翘着道:“大哥的身体被薛中承所焚,墟鼎被烧,双手已废,便是被封印残留一命又能如何。我们四灵是誓血为盟的兄妹,你的血液里有我一道咒印,那是我对莀雨的承诺,我答应过她,若她不在了,会帮她保护好妹妹。很久以前,我在你身上下了承命咒,若我死了,我的魂力会化为灵能注入给你,保你性命。适才正是机会,可惜我受伤已重能给你的魂力不多,不过也够你功至元婴……”
夏莀星难以置信,看着他拼命要脱离湖水,却无法动身,双眸要哭却并无泪水:“大哥不要走!”
吴大用的身形若隐若现,对她笑容道:“入了魔,就不能悔,魔者无泪。我走时看不到哭鼻子的星儿亦很好,若在奈何桥边见了莀雨,也不算没个交代。”顿了顿,似是悲伤道:“那时我本答应娶她,奈何雷宁看上了阿雨,我不过是金丹小妖护她不住,她为保护一门自请嫁入七煞……我一生有负阿雨,没有给她想要的幸福,我答应她至少要让你过得幸福,嫁给你想嫁的人,不会让你步她后尘做了他人玩物。只是大哥无用,亦是等不到了。”
“大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夏莀星伸手想抓住眼前的虚幻。
吴大用抬头看了一眼这心海,淡淡对她道:“你继承我魂力,已经突破入了元婴,稍有了些自保能力。我用魂力帮你入魔,护你一程,是我做兄长本分,他日你助家主脱难而死,便是你的光荣。”顿了顿,十分不忍道:“大哥不走怕是不成了,星儿是不是怕我走了,你会孤零零一人?”
夏莀星点着头,奈何那湖水越来越广,将她和吴大用隔开越来越远。
却听吴大用叹息道:“魔者无泪,这是你的第六重灵海,叫悲心境,储存着你一生所有的泪,你的悲伤太大所以无法走出湖水……”他淡淡说起,极为无奈道:“人世间怕什么就来什么,魔类瞳印其实是一种上古魔神文字,冰魔的瞳语就是孤独,因为六界之内,天地众生之中,唯有孤独的感觉才是最冷最寒。”
“大哥……”夏莀星看着即将消散,自己却难以靠近,立在原地悲伤不已。
吴大用的身形慢慢消散,伸手化出一块铁蜈蚣的令牌丢在她身旁,淡淡开口道:“星儿,我们虽都走了,但记得阿雨和我对你的爱,二弟四弟对你的情……若是觉得冷……”
夏莀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一阵寒风吹来,吴大用身形宛若一篷雪花飘散。
此界天地苍穹一瞬间化为一片冰山雪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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