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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他心里更加烦躁了。
“大爷，你真是个臭棋篓子，你听我的，这样走……”
“去去去，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老头把苏禹心赶出了房间，但很快就传来了他懊悔的声音。
就在这时，他看到高医生蹲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说着什么。
“高医生，我不想吃这个药了。”
“吃完这个药姐姐才能把糖给你，听话，画画。”
名叫画画的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她看着高医生左手的一杯汤药，又看了看她右手拿着的糖。
女孩一哎呀一跺脚，咕咚咕咚一口气把药喝了个干净，或许是太苦了，她立刻抓起糖放到嘴里。
一苦一甜，女孩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画画真棒，姐姐再奖励你一颗。” 高医生又拿出一颗糖递给女孩，“我送你到王奶奶那里玩吧。”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高医生牵着她的小手，把她领进了旁边的一个病房中。
苏禹心拄着拐走上前，差点撞到刚刚走出来的高医生。
“哎呀，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到处溜达溜达。”
“你最好继续躺着的。” 高医生皱了皱眉，“不过你们这些小伙子身强力壮，恢复得也快。”
“是啊，对了，刚刚那个小女孩，你喂给她的是中药，这不是西医院吗？”
高医生犹豫片刻说道，“画画的情况……很复杂，那些中药是我在家自己熬制的。”
“那她……”
“这孩子有不治之症，没有特效药，基本上就是在等死。其实中药的作用也不大，只能尽量调理。”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她的家人呢？”
“画画的家境不好，她的爸妈都在拼命赚钱给她治病，自然没有时间陪她……”
“小女孩看着挺乐观的。”
“是啊。” 高医生长叹一口气，“每次她不愿意喝药的时候，我都会给她糖，当把糖放进嘴里，小苦瓜脸马上就变得喜笑颜开了，可惜病魔不能像她的心灵一样由苦转甜，所以每次她的笑容更会刺痛我的心。”
“高医生……我私下问你个问题，你自己熬中药给她喝，难道她父母没有意见吗，我绝对不是质疑你的水平哈。”
高医生苦笑一声，“有没有中药都一样，画画已经是在等死了。她父母每个月寄过来的钱其实只勉强够伙食费，只是医院的床位不紧张，我才能让她留在这里，起码还能在上班的时间照顾一下。不过中药的方子不是我开的，我并不懂中医，是我托人给她把脉之后开出来的，可能没有奇效，但绝对没有坏处。”
“高医生，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你说得没错，可人都是遵循着自己的心来行事，行善同样是一种欲望，一种不得不顺从的欲望。”
“唔……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禹心点了点头，“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高医生把披散下来的头发重新整理好，“你好好躺着，别给我增加工作量就是帮忙的，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