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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求，求就不帮。”顾景琛把药瓶放回药箱。
“我要借一笔钱，不多，十万就好。”说实在的，沈芊芊自己都觉得开这个口困难，顾景琛的情况，她是知道的，督军府发的那点月银，仅够两人的清淡吃喝，
月银还被她两次出府，花掉了一半，如今又多出古副官与竹心两张嘴的吃喝。
虽说公司回到了顾景琛手里，但早已被顾谦程亏空，于是她又补充道：“不是现在就要，是明年四五月，花开时节才会用上。”
垂下头，绞着手指，“我知道你没有这笔钱，只是想让你出面找冷行远帮帮忙，他是资本家，家底子厚。”说着，竖起四根手指，“最迟明年年底，我保证连本带利全给还上。”
顾景琛见她如此认真，拽下她发誓的手指，语气轻柔，“想做生意，可以去公司帮我，不必自己单干这么劳累。”
“不，我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今日我与竹心去老城区转了一圈，各种小吃店糕点铺林林总总，唯独没有鲜花做出的美食，而且茶叶都以树茶为主，没有花茶。”
“嗯，确实是这样，榆城唯独不缺的就是花。”顾景琛坐上桌面，点头认同。
“所以，我打算用鲜花做成各种美食，洋人爱吃面包，喝红酒，而榆城的有钱人，最爱跟风学洋人的这些生活习惯，他们就是我的销售群体。”
顾景琛凝视着沈芊芊，她神采飞扬的畅谈着生意经，自信满满，浑身散发着无形的光晕。
“月季与玫瑰花都有活血化瘀的功效，还能开发出养生药丸。”
沈芊芊已说完，顾景琛还在愣愣地盯着自己，抬头在他眼前晃晃，“喂，听傻了么？”
“你这想法挺好，我支持，但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你欠下我多少钱了。”顾景琛挡开沈芊芊的手，偏头朝向门口，“古诚，进来。”
门被推开，古副官走进来，“你把账本拿出来，给夫人报报，她一共欠下多少钱了。
古副官出门没多久便很快返回，手里多出一本账本，“医院那次欠下今日，东院十万赔偿，共十三万。”
“什么，东院十万？”沈芊芊愕然。
顾景琛从书桌上拿起那张清单，展开递到沈芊芊眼前，“刚才回来，李妈拦下我，给了这个。”
沈芊芊拿过一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厅里是女佣打碎的一个，书房那个是我为了掩饰，故意摔碎的，一共才两个，其中一个还是仿品，咋就编出六个来，真是可恶的老狐狸。”
“那怎么办，没人证帮你证明，她就是要用这招来掩盖她的偷梁换柱，要瞒天过海。”
顾景琛说着，指尖点上桌子，“加上你刚才要借的，一共二十三万，沈芊芊，现在我可是你的大债主，没把债还完之前，你只能待在我这里，哪也不能去，不然你一走，我这些钱该找谁要去。”
“你”沈芊芊气急，一跺脚，转过身冲向门口，“我非得找出证据，掐住老巫婆的七寸，让她把吃进嘴里的，全给小姑奶奶我吐出来。”
沈芊芊一出门，古副官朝顾景琛竖起大拇指，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原来，少帅之所以把东院的赔偿，答应的如此痛快，原来是想借此把夫人留下，这招真是高，佩服，今后谁要再说自家少帅，冷血无情，定要上去抽他两个大耳刮子不可。
“别只顾着傻笑，快让竹心跟着她。”顾景琛眉眼弯弯，总算找了个由头，暂时留下了沈芊芊。
“是！”古副官转身出了门。
后院。
沈芊芊与竹心藏身于假山的背面。
“我俩都等这么久了，今晚会来吗？”竹心帮沈芊芊揉着已蹲得发麻的小腿，哑着嗓子小声说着。
沈芊芊自己也在捏着，缓解酸麻，“会，清单今天才写下的，昨日我见过那个明官窖的青花瓷罐，与清五彩锦鸡观音瓶，是真品，她却将这两样写在了清单上，今晚肯定会送出府。”
“你与二爷一样厉害。”竹心赞道，耳朵动了动，手指抵唇，“有人来了。”
沈芊芊两人重新藏好身子，须臾后，李妈怀里揽着一个大包袱，出现在后院过道的光斑里。
她神色慌张的来到后门，从假山石缝里摸出钥匙，打开门锁。
“姐，你可终于来了。”赵顺手里拎着一个布包闪进门内。
李妈把包袱塞进他怀里，“这两个老贵了，你拿好，典当后记得把一半的钱送去我家里。”
“一定一定。”赵顺将手中布包递给李妈，“这次的三个时间太赶，师傅做得有些粗糙，你放背点，别被发现了。”
“不怕不怕，如今找上个冤大头，我会把假的趁机摔碎，让那傻子背锅，二爷赔钱给夫人。”赵妈脸上笑开了花。
“那不正好，可以多换几个出来。”赵顺也乐呵起来。
“换倒是没问题，但不敢放在屋里久留，太惹眼，快走吧，别被人发现，记得我交待的事。”李妈催促。
“好，我走了。”赵顺抱着包袱，走出后门。
李妈把锁扣上铁环，把钥匙放回石缝，转身才走出两步，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真是事多。”李妈咕哝着返回，重新打开门锁。
“咋滴啦，还有什么事？”李妈朝进门来的赵顺发问。
赵顺怀里抱着包袱，并未回答，而是挤眉弄眼朝李妈递眼色。
还未等李妈悟出用意，几个城防巡逻兵端着枪，从门口蜂拥而入。
“你们竟敢”李妈想呵斥他们，怎敢擅闯督军府，看清从巡逻兵身后走上前来的人，立即噤声，不是别人，正是新官上任的城防少帅顾梓杨。
李妈慌了神，也不再管赵顺了，抱着布包转身就朝前院走。
巡逻兵也没急着去追，依旧杵在原地。
前方的路灯下，李妈本已消失的身影再次出现，这一次不是前行，而是倒退，随后，十几个督军府的府兵，端枪指着李妈也出现在光线里，他们拦住了她的去路。
巡逻兵押着赵顺走过去，府兵队长从赵顺与李妈怀里，夺下包袱，走到顾梓杨身前，逐一打开。
“把赃物与人押去关好。”顾梓杨下令。
士兵们押着赵顺与李妈走向前院，顾梓杨转头看向假山，唇角勾出一抹浅笑，回过身，跟随众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