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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孩子没有睁眼,一直在想一些事,觉得怎的这么模糊。
慢慢的,闭着眼,孩子等着微微光亮在外面亮起,他还要去试试,他不甘心。
天蓝门
禾二刀下了直升碟,身后某人在嘴碎:“弟啊。等等你老哥啊!你老哥可没你这速度,你老哥选的虽然也是速度,可也没有你这么厉害啊!你看你都十界天了也不缺这点时间,反正刷刷两下就到了,这么慌做甚?”
早上吃完早点后禾二刀就打算去黎渊找玩老,邹皑立马提出要跟他一起,禾二刀是没什么意见。但是一旁的邹朝跑来掺和一脚,说禾二刀不方便,在小叶城独自飞来飞去太引人注意,需要一架直升碟把他送去天蓝门,禾二刀一听是个好主意,但自己不会开这高档大圆盘,这时邹朝看准时间点毛遂自荐,觉得自己可担重任,禾二刀没意见。
邹皑还是吵着一起去,禾二刀还是没意见,邹朝意见就大了,把妹妹拉一旁做起了思想教育,拿着自己一年家主的身份,狐假虎威起来,邹皑还是不肯,后来连俩姐姐也来了,这才作罢。
出门时,邹皑一直提醒禾二刀小心他哥,还说他哥虽然脑袋没她灵光,但是是个诡计多端的小人。邹朝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里腹诽这妹妹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还一边观察禾二刀的动静,幸好禾二刀没太在意,心想自己可不敢跟这绝世强小孩耍什么诡计,自己可是来交朋友的。
一路上邹朝一直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这啊那的,一些毫无营养的话,比如红海政府正在研发新型直升碟可以进入一重界以后的世界,还有北大陆出现了暴乱之类的,还提醒禾二刀要是去北大陆时注意点。
不过禾二刀一点也不在意这些,一开始无视掉邹朝以为他会停下来,但是这次的直升碟只是普通的家用直升碟,驾驶座就在乘客座的旁边,邹朝一直在旁边叽喳,禾二刀慢慢有点烦了,刚准备用天元把他给屏蔽掉,这时直升碟降落并停了下来,看来是到了天蓝门,禾二刀二话没说闪身出了直升碟。邹朝停好直升碟转身一看禾二刀已不在,一愣而后消失在了原地。
禾二刀到了外面,耳朵刚清净了点,不到十秒,耳边又开始聒噪,他回身准备抄天元干他,而后看到邹朝竟然就站在自己旁边,禾二刀一惊。不过惊讶只是一瞬,禾二刀立马用天元裹住邹朝,聒噪得不行的帅气小白脸立马说不出话来。
发现自己说不出话,邹朝那叫一个憋屈,涨红的脸像极了一颗饱满的红枣,他一个劲指着自己喉咙,眼睛瞪的像个灯笼,嘴巴子一直在动就是出不了声。禾二刀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禾二刀看到他嘴型,好像在他爸骂人时嘴上也见到过,于是禾二刀没理他恍若无人地走向了天蓝门。
见禾二刀动静也没有,白皮聒噪红枣人心里想这孩子不学好,怎的知道这种话。邹朝只好放低姿态,微笑对着禾二刀指了指天蓝门地管署警卫,然后指着禾二刀,最后指指自己。禾二刀见到这男的一边微笑还一边散发着奇怪的气质,这人指来指去,禾二刀自然明白他啥意思,于是说道:“你要再多说一些无所谓的话,我就把你给真的变哑巴。听到没?”
邹朝听到这话,虽然禾二刀才八岁,做什么都还有股奶气,但邹朝可不敢把他真看成八岁小孩,漂亮脸蛋疯狂地上下攒动。
感受到周围一松,邹朝松口气,从小养成的公子哥纨绔气迸发,刚要一人七张嘴地抱怨百十来句,张开嘴话刚要如无尽江水哗啦啦流出来,看到禾二刀看着自己平淡中带点怜悯的如同看哑巴的眼神,立马把江水流吸溜溜关进了嘴里,邹朝只好挑重点说道:“二刀啊,你要进去,可要看哥的,别多说话啊。”
嗯了一声,禾二刀退到邹朝身后,随即示意他向着地管署布下的保护圈走去。
过保护圈自然没问题,邹朝在小叶城无人不知,刚才在路上好似有路人发现了这位帅气公子哥儿,不管男子女子都在叽叽喳喳,说着些羞人或是嫉妒的话;邹朝早已对此如常事,不过禾二刀觉得这些人跟邹朝一样嘴巴欠封。过检查时,地管署官员都在跟邹朝打着招呼,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后面的禾二刀,所以很顺利就过了安检。
进了天蓝黎渊,又过道安检,两人才得以正式进入黎渊。禾二刀不明白这地管署为什么要检查进入黎渊的人,天蓝都说这是人人皆可入内的世界,这地管署是在专门检查像自己这种人吗?顿时禾二刀心中不爽起来,不爽这种检查,再顺带着不爽这地管署。
两人直奔十八街区,听到禾二刀要去见玩老,可是不知道在哪,这时就有邹朝的事了,身为小叶城权贵金字塔顶端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不知道玩老呢?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哪呢?于是邹朝挺起胸膛骄傲地说自己知道,可是把答案一说禾二刀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不过邹朝没看到禾二刀的表情,又开始口若悬河地说着一些俏皮话。
转过十七连接着十八的弯道口,禾二刀就看到了开着的玩老的店。
到达店前,禾二刀并没有看到店里有人,却听到里面有什么响声,噼里啪啦的,禾二刀踏着碎步进入了店里面的房间。“乱”这是两人进入内间后的感受,满地散落的瓷碗碎片,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瓶瓶罐罐,满屋浓郁的酒味,玩老正呆呆地站在灯下看着这一片狼藉,以前禾二刀记忆中的玩老从没像现在这么苍老过,以前的玩老精神饱满,皱纹虽有但只是眼角有鱼尾,脸颊有细皱,并不严重,现在的玩老却是满脸皱纹,玩老虽然已有六十四岁高龄,但是人人都说玩老看起来才四十出头,一方面是恭维,再一来玩老确实看起来年轻;而现在的玩老却像是暮年老人半只脚已经入了土。
玩老并没发现禾二刀已经进了屋子,只是怔怔出神望着地上。禾二刀见此情形不知如何是好,从没有见过玩老如此模样。幸好邹朝就在旁边,进了屋看见地上还有玩老的神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伸出手指轻轻点在禾二刀背部,见小孩转身,眼神对着玩老使了个眼神,径直走上前蹲地上开始收捡地上狼藉。禾二刀不懂这是啥意思,但是看见这哥竟然一声不响开始收捡东西,下意识觉得这样做有道理,于是跟着一起做这件有道理的事。
或许是听见了窸窸窣窣,还有瓷片碰撞清脆声响,玩老从黑暗中被唤醒过来,看见地上两个正在认证收拾屋子的年轻人,一大一小的身影,玩老的眼睛还是好的,仔细看去,发现俩孩子自己都认得,一个是邹家那男孩吃过咱家的蜂蜜。还有一个是一刀他孩子二刀,喜欢咱家的蜂蜜,玩老没反应过来,怎么二刀出现在自己店子里了?
“二……二刀?”玩老颤抖着声音问道,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小石子划过多年未修而粗糙的水泥地,听起来特别不舒服。
不过禾二刀听到这声叫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很亲切,和听到邹皑邹朝叫的二刀不同,似乎玩老的二刀才是真正的二刀,那个只有八岁的禾二刀。禾二刀点头笑应道:“嗯!”
玩老听到这声应,似乎久违年轻了一回,迈开步伐,虽很艰难,但是一步一步,踏得坚实,步子迈的高兴,走的兴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论走的,还是禾二刀要快点,小步子迈开,就栽倒了玩老怀里,张开双臂想要框住玩老,不过手臂不够长禾二刀只能抱到玩老的。玩老一开始抱着禾二刀的肩膀,后来慢慢蹲下,手臂上伸,弯曲着臂膀包着禾二刀的小脑袋,视线往后看去,没看到那个人,好似明白了什么,抱得更紧了,心里也酸酸的。邹朝看着这幕,按照公子哥早先的性子早就笑骂开来,不过邹朝不想打扰两人只是默默小心收拾着地上的狼藉。
两人听到清脆的碰撞声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个邹朝,玩老赶忙说一起打扫,禾二刀可不在乎这个,看到邹朝张罗着,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来了句:管这家伙干嘛?玩老听到这话,直接给禾二刀来了个脑瓜崩,教训道:人家收拾你就看着啊?怎么学坏了你?禾二刀委委屈屈只好跟着一起收拾起来。邹朝蹲在一旁收拾,本来没啥,听到禾二刀的话心想这孩子一点都不善良,但不敢说什么,又看到禾二刀被教训,心里又是幸灾乐祸又是流汗担心。
三人都不是惫懒货,三下五除二没怎么休息就将店子里屋收拾干净。随即禾二刀搬来藤条编成的椅子,让玩老坐上面,转而盘腿坐地上。玩老想阻止却见这小孩已经坐下知道唠叨没用,但还是叨叨了两句,后者笑着说没事。
而后玩老觉得该说点什么,于是滔滔不绝起来:“二刀,我是真老了,本来二两那俩小子在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一生大半辈子很少觉得自己有老的时候,少小离家来了小叶,无根之人来小叶很艰难,被所谓旧小叶人一个白眼一个白眼地翻着过了五六年,后来终于是有了这家店子,在这店子里摸爬滚打,四处逢源过了半辈子,有了老婆,过了几年又有了你三叔。
“不过我老婆,啊。。就是你玩婆婆,她没啥时间享清福。。。你玩叔十一岁,她就这么走了,那时没啥感觉,因为她啥身体我知道:你玩叔五岁生了场大病,说是大病,就是一场重感冒,虽然对五岁孩子来说确实有点严重,但是当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你玩婆婆就不这样想了,本就是执拗人,小叶城人都那样!时时刻刻担心你玩叔再怎么样了,后来你玩叔没生啥病,健康得很,但是你玩婆婆把自己搭进去了,患了心病怎么治的好啊?也不知那时候我怎么了天天和她骂架,本来很温柔的人和我骂着骂着脾气变暴躁了,变成了个疯婆娘,到后来,你玩叔九岁生日没过多久,她有一天拉着我手小声说自己不舒服,我感觉到不对了,和她去了医院,查出来脑子里长了东西,还有点大,我问啊摘得出来吗?大夫说难啊,我刚要说总要试试嘛,可是你玩婆婆一把拉着我说,摘什么摘,然后头都不回直接走了。”
似乎是说累了,玩老停顿片刻,调整着呼吸,七旬老人,说这么多吃不消的,不过老人一开始说故事就停不下来,让邹朝给自己端收银柜上的大茶杯,喝上两口,又开始用沙哑声音说道:“后来嘛,她一天天不行了,越来越迟钝,走也走不得了,那时也没怎么吵架了,只是你婆婆啊,清醒的时候天天骂我,后来就不骂了,因为我不跟她骂了,她话也说不出了,然后慢慢地手不能动了,嘴巴也张不开了,最后眼珠子也不转了,我就把你婆婆给送走了,当时我没哭是不可能的,说好的一辈子怎么你就先走了,不过那时我还年轻,三十四年前,那年四十四,没觉得自己老。”
说着说着,玩老又停下了,叹着气,似乎是念起了早已逝去的妻子,禾二刀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呆呆地只是心里很难受,像是被万斤石头压住了。邹朝在屋外,听着里面的话,也不知说什么,但想起了什么,俊俏的眉毛挑着好像是在忍着什么,眼神没焦点地看着天花板。似乎是因为黎渊降临,曾经门庭若市的玩老杂货铺变成了门可罗雀的十八街区杂货店,特别清冷,禾二刀、邹朝两人在此已是停留半时,愣是一人也没有,不过黎渊中的小叶城都是如此,只有偶尔看的到的探险者,但都是匆匆来去,很少有停留的人。
“唉!”一声叹息把两人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玩老看着禾二刀,沙哑声音听起来很是凄凉,“可能是真老了,二刀啊,你玩爷爷是真老了,上次我这么觉得的时候还是还是二十六年前,你玩叔没了的时候,不过幸好,那时有二两那两个活宝,但是现在,他们都走了。”
一时无话,禾二刀还是不知道该干嘛,只知道自己应该去抱抱玩老,于是稍稍站立扑倒在玩老身上,小脑袋抵在玩老胸口,双臂顺势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