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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梦境：战时（下）
“所以，是走是留，看你们自身。我会让黄宇晨把你们送回去。”士兵面对百余名昔日战友，指向身后的黄宇晨道。
对士兵来说，这些人里面大多都是有过命交情的，好歹也是个百夫长，因此才会放不下这些他麾下的这些人，立下过的战功虽说很多，但大多都分给下面人，而且还有上面人的剥削，因此他才没有什么晋升，不过对他来说，来到这里不过是一段旅程，怎么样的丰功伟绩从不是他的追求，和这群兵痞呆久了自然有乐趣，因此才会选择在这时候留下来。
虽然这么说，士兵还是想走的，或者说迟早都是要走的，不过是晚走早走的问题，现在既然有更好的选择摆在面前，他自然会选择好的选项，毕竟这个国家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本就不值得他多留。
他是个浪迹之人，来到这各地域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段旅程，他完全可以选择找个小城市独居，有了足够底蕴并找到合适机会就会离开的人，不过要过那片国界还是有些困难的，但不是无计可施，只是要比现在要麻烦得多。
为什么我会有这些想法呢？
黄宇晨哼声道：“爱留留，爱走走！反正老大已经说必须跟我走了！你们要怎样与我无关！不过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才让你们上来的！”
“你！”
人群怒声一片，却被士兵抬手阻止道：“他所言不虚，所以你们做出选择吧，要留的就留下，不留的你们身后那束光，走进去就是，自然会将你送回那片战场，白日还未完全降临，摇篮中人依旧沉眠，你们尽可放心，没人会把你们当逃兵，现在回去的话。”
“老大你不打算战斗了吗？”
“是啊！”
百余来人就算只有十几人在言语还是显得有些吵闹，一时间让士兵有种在菜市场的感觉，烦不可耐之下士兵皱眉大声道：“我本就不是此国人，我珍惜你们所以才会将你们唤醒问询，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件事情，不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都给我安静点，要是有疑虑也请小声地问询、讨论，我这人平素最厌何物你们应该都清楚。最后我给你们一个忠告，回去若非是出现意外那你们有死无生，我也只能祝你们好运。至于留下，我什么都不能保证，外面也不太平，说的好听点会有个照应，说得难听点迟早都会各奔东西，不过也比面对这必死的局来得好。总的来说选择在你们自身，现在好好考虑一下吧。一个固定点位，边界军没三小时会有一次巡逻，下一次是在一小时过后，所以你们还有半小时时间来做出选择，希望各位不要拖沓，也不要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无论是那种选择对我而言都差不了太多，但对你们而言可就不一样。”
听完他们的长官所言，一个个都表情严肃地沉默起来，但竟然没有人在第一时间就转身离开。
黄宇晨有些意外，对士兵耳语问道：“老大，这些人都这么不喜欢他们的灰古公国的吗？”
士兵看了眼黄宇晨轻哼道：“谁知道呢？我们这个小队伍，可都是被抛弃者、被拾取者，或者和我一样的偷渡者，皆是无依无靠之人，虽说也有一腔热血的忠国之人，但大多数的他们应该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吧。”
“那他们大多数都要跟我们走咯？”
“不一定，有很多人可是挤破脑袋都要进来的，要他们这么轻易地出去，哪有这么轻率的决定？慢慢等着吧，做好警示，若是一有异样马上走，被抓着了可能就逃不掉了。当然你这小舟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士兵看到黄宇晨一脸担心安慰道。
黄宇晨一脸开朗地笑道：“有大哥在，我肯定放一百二十个心啊！不过大哥你真会跟我出去吗？”
士兵轻哼道：“都上你这贼船，还怕我跑了不成？”
“哈哈！还有些心虚，毕竟大哥你想啊，我们这可是在做‘大事’！”
“哼，好一个大事。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事情，到时候可别赖我没劝你。”
“大哥你也没劝我啊！”
“可能吧，毕竟你要走这件事本就跟我无关，我只能提醒你一两句难道还要让你改变想法不成？我两很熟吗？没必要的，而且无论你我关系怎样，你做出怎样的决定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我能做的最多就是给你提个醒儿，劝人从善那是最自以为是的事情，我可不喜欢做，提醒你都算是我做的够多了。”
黄宇晨并不为之所动反，笑嘻嘻地说道：“大哥果然如此人，深得我心！正因为这样我才会给你说的计划！”
士兵嘴角微翘地摇摇头道：“别什么都给别人说，就算是你最信任的人，有底牌，有秘密在心中，就要保密到最后一刻，找个最对的时间点将你的底牌和秘密打出来、说出来，才能让你在最为难的时刻获得一线生机！”
“大军压境了，这还不是最为难的时刻？”
“那倒也是，不过你不该暴露出来，自己一个人走不是更好吗？神不知鬼不觉地，谁也不知道，这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就非要跟我说，还非要把我给拉上呢？你不会真要我做你保姆吧？”瞥了眼黄宇晨，他淡淡的开口问道。
黄宇晨心头一震，像是咯噔地猛跳了一下，尴尬地说道：“那肯定不是啊！我都说了嘛！我这人眼光很独到，而且我这人看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的！我一眼就看出老大你不一般，若是这趟出逃没有老大你在我身边，我可心里不踏实，谁让老大你对我照顾有加呢？我这人知恩图报，老大你对我好，我不可能就这样一走了之连说都不说一声吧？”
士兵摇头轻笑道：“少说俏皮话，不过倒是你眼光确实独到第一个找的我，当然似乎你只能找我。”
“那可不是？整个军队我信得过的人可就只有大哥你啊！”
“说得出这话来，你可得找找你的问题，你真的信得过我？我可谁也信不过，尽管你应该是在说好话。不过这种话可不要乱说。不过看得出你诚心，当然可别藏什么对我不好的坏心思，不然皮都给你扒下来。”
“哈哈哈，大哥真会开玩笑。”黄宇晨大笑道，而后突然归于平淡地说道：“那大哥现在可信得过我？”
士兵看着人皮笑肉不笑，耸肩道：“现在在你的地方里面，当然是信得过啦。”
“呵呵，果然不愧是大哥，当得起我的信任呢。”黄宇晨轻笑着，再转身看向舟外的黑暗问道：“大哥可知道外面有什么？”
士兵歪了外脑袋道：“什么都有，有比这国家更让人憋屈的国家，也有自由过头的都市，当然到处都弥漫着绝境和灾难，外面可不如这里面平稳。要想过安稳日子啊，还是这里面更好点，当然要是寻求刺激，找寻更遥远的未来，肯定还是外面更好点。黄宇晨你追求什么呢？若是去外面寻求安稳可有点难度。”
“那大哥为什么要进来呢？”
“你的反问很没礼貌啊，而且别问一些不能问的问题，这可是基本常识。当然非要说，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奈何……”士兵摊手朝天道，“没地方可以给予我安稳的生活。你只用知道这么多就够了。现在说说你的问题，说得好，说不定还可以多给你点提示。”
他单手托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似乎早已看透一切。
黄宇晨逐渐收起笑容，很认真地对他说道：“我想变强！”
“变强？”士兵微压视线，低头抬眼看向黄宇晨道：“真不像你能说得出的话。变强？又是为了什么？变强也要有个理由吧？”
“力量！我想要力量！”黄宇晨瞪大双眼丝毫不让。
他嗤笑一声嘲道：“无聊！”
说完后，他又嗤笑道：“但好像有些意思，力量吗？你又为什么要获得力量呢？”
“老大，有些问题不是不该问的吗？”黄宇晨诡异一笑将刚才他所言给重复了一遍。
士兵闻言，止不住地开始颤抖狂笑，尽管没有笑出声，但能看出他是发自真心地在发笑，“你倒是个人才……”说到这，士兵笑容一收突然前倾身躯狞笑，将整张脸都差点怼到他的脸上，“但我不喜欢！至此一次，你的秘密跟我的秘密，是不同的两件事，我的值得保密，而你的若是不说那便就此别过，出了这片边界你我即为路人，当然你现在也别想着要放我下去，不然有你好受的，这舟倒是个好东西，可惜不堪一击啊。”
黄宇晨闻言脸色剧变，额头上冷汗直冒，尽管脸上挂着笑，但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还是勉强说道：“我为了力量，有错吗？我就是为了力量才选择出去！”
士兵眉头一挑开始捂着脸狂笑，良久过后看了眼蠢蠢欲动的人群，估摸着时间，突然盯向黄宇晨道：“以后可别大哥大哥地叫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别人带着姓称呼我，这样比较好听点。希望你追求到你所想要的力量吧。”
黄宇晨闻言突然喜出望外，连声答应道：“好的！叶大哥！”
此言一出，士兵突然感到眼前一黑，顿时光带飞逝，时光流转，无数过往和记忆飘过，却皆是碎片无法拼凑。
当再度睁眼时，禾二刀看到了一片蓝色天空，而后麻木地站起身来，再度向着十重界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