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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变化(下)
故乡因为天降浩劫不复存在,已然成为怪物们的家园,就算故乡所在的城市还在,也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这座城市是他的家乡,不过准确来说故乡不像故乡,那条已然沦陷的街道才是他真正的故乡,从有记忆开始那条街便是他的童年,反而对于这做小叶城,其实从某个时刻开始禾二刀并不很在意,只是潜意识地觉得这是家乡,可以在此扎根渡过剩下时光,但并不是一处让他感到有归属感的地方。
寻求归属感其实只要找个家就可以,不过那处怪物盘踞的家早就被捣得稀烂,又哪有什么归属感呢?仔细回想起来,见到某些人的时候才有种回家的感觉,也许人才是重点,土地和城市并不是,只是又哪来的人去找寻那份归属感呢?
内城划分出几个区域,其实也就是有无香薰的区别,有的地方繁华地不像是在黎渊,没有的地方则被人为或怪物毁坏,人们似乎毫不在意曾经的故土,当出现值得利用的资源时都会将之转换为价值,那些地带基本都毁坏大半,除开二三街区因为渊兽密集且数量庞大而还算有点形状外,别的地方基本都被以为了平地,到头来毁灭的事情还是交给了人们自己来做,当然不能真这样算,毕竟导致这些事情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黎渊的降临。
外城也是天翻地覆,除开拔地而起的建筑群外,更有一个大罩子将整座城市包裹住,在入梦前尽管听说过这个计划,虽不知道具体细节,但也没想到会实施地这么成功,而且他们也发现了从黎渊门中其实每时每刻都有渊力泄露而出,这座大阵便是根据这些渊力来建造的,这些事让禾二刀感到惊异的事情,这才第一个十年,这群人就做到了别人数百年才做得到的事;不禁感慨红虹人果真聪明,是不同于那些自诩智慧却无比愚蠢的种族的聪明,他们更加富有活力和创造力,是人族和高智种族的结合,要是让外界知道这样一个种族的存在,恐怕会举世皆敌也说不定,威胁和力量不成对比的时候甚至会被一指灭绝也完全不算意外。
黎渊的降临会成为红虹人的防护罩,但也无疑会成为吸引外界力量的原因,红虹人有千年时间寻求前路,若是没有找到那必将引来灭顶之灾,不过可惜这应该和禾二刀不会有丝毫关系。
“不过好像已经找到了。”禾二刀脸上泛起浓浓笑意,轻声呢喃着,环视这座已经崛起的城市似乎找到了那个破局关键。
就算知道了那个关键,禾二刀也不打算主动去做些什么,毕竟他从来都是个喜欢被动的人,若是没人与他说明,他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做,宁愿歇着等死,也不会奋力地去活着;当然这样说有些极端,禾二刀还是个很愿意努力活着的人,当然仅限于生,仅限于活,而反过来说,其实对禾二刀也很适用。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禾二刀陷入了困境中,将圣魂锁源平缓自然地解体破坏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急不得,但这样一来,禾二刀发现他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去帮忙?他除了打架还算擅长一点以外还有什么可做的呢?去做一些他不擅长的事情那不是帮倒忙吗?再说,现在还需要他打架吗?所以老实呆着吧,就这样挺好的,首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
进行一番天人交战后,禾二刀决定了近期的计划,这听起来简单,但其实在他看来这非常具有难度,不过在那之前,他想到了一件事。
时间真会冲淡一切吗?禾二刀想到这件事情后不仅自问,不过向前看这种话都是他自己说的,似乎也没必要纠结这些问题,要正常地活下去,无情是一个好的办法,不过不太适用,对于过去他还是很在乎的,说是那样说,但并不代表他真就做的到这件事,所以此刻的他正在猛烈的批斗自己。
想了想,禾二刀想到了要先去哪儿。
首先是白城。
心念一动,禾二刀便来到白城,不是在摆架子,真实情况就是他刚一降临,白相便瞬移到了他身边,并且很清楚他此刻所想,“大人随我来。”
被人猜透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不过理亏在他,所以就没太在意,禾二刀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被某种力量所影响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呢?“官”念可不是什么好的思想,要不得。
“带路就是。”像是那样想,禾二刀还是下不来架子,毕竟已经被抬上去了,一时间也找不着梯子。
白相自不会在意,微微躬身便转身向下飞去,并且一边飞一边解释道:“因为楚持那面也遭遇的意外,所以很抱歉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为她找到一个好的安葬地,于是我们就想着将遗体暂时保存下来,等你回来再下决定。”
“没事。”禾二刀平淡地说着,听不出多少情绪。
不多时,白相带着禾二刀来到一个全白色的小屋前,不高不矮,宽也不宽,像个正方形的盒子,确实适合存放某些比较特殊的事物。
白相单手开门,而后让开使禾二刀能够正常通过。禾二刀面色平淡地进入其中,身后传来关门声,同时也看到了她。
看到她时不禁有些感激,于是禾二刀开口问道:“相爷,这你们帮忙补上的吗?”
问题一出便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禾二刀不禁感慨圣魂力的强大,能轻易做到常理难以做到的事情,而且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阵法之类的技法存在,这边是为何会说其强大。
想到这些,禾二刀发现自己又一次想要忽略重点,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也说不定,喜欢将一个难以面对的问题推到另一个问题的后面,这可不太好。
但话又说回来,禾二刀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难以面对的问题,因为他正在低沉地嘶吼,准确是在抽泣,他不想出声,不因为丢脸,只是简单地不想打扰这份平静,他看着她平静的面庞,不禁一边抽泣一边思考自己为何要来打扰这份平静,果然如他自己所想,他又在将问题往后放来逃避。
而现实是,他就在眼前根本逃无可逃,所以他还是出了声,而且声音很大,呜呜呜地,听起来号不可怜,就算他又开始逃避,开始思考在那时要是哭出来了,现在是不是不用哭了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也无法阻止他此刻的:
哭泣。
两年时间果然也是在逃避吗?禾二刀这样想着,果然所谓复仇也只是为了逃避吗?他果然从来没有正视过现实吗?
果然,他还是没有变化啊,他还是那个禾二刀,那个擅长分心,擅长逃避的禾二刀。
可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他毫无成长,毫无长进,还是那个九岁的孩子,依旧是那个指挥哭泣的屁孩儿!就算拥有了至强的力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有所变化,依旧懦弱,依旧脆弱,依旧喜欢以逃避来解决所有问题。
他的哭声越来越大声,从最开始雨点摔落,到后来的雷声滚滚,不过肯定不激烈,绵软无力才是主要的基调,所以用雷雨来形容有些不恰当,但确实又像是雷雨天那般,确实突如其来,确实又有所征兆。
白城到处是他的哭声,十重界也到处是他的哭声,这或许是他离逃避这个词最远的一次,但“哭”又怎么不是一种逃避呢?
未曾想到的是,哭声真的唤来了雷暴和大雨,所有的黎渊世界都被这样恶劣的天气所笼罩,一时间变成了炼狱,众生哀叹,无人不怨。
雷雨天有几种类型,单以持续时间来分类,或者说以时间来分类永远都只有两类,要么长,要么短;雷雨天便是这般,短的被称为雷阵雨,长的则是雷暴天,或者是末日,相比较起来两者都非常具有浪漫的色彩,前者昙花一现自不必多言,而后者则给人以恐惧的浪漫,无论什么事情,重复次数越多,持续时间越长就会带给人类似恐怖的概念,不过要是无限延伸下去,就又会是另外的浪漫,有人便喜欢追求这样变态的浪漫。
他哭的时间有些长,长到整个黎渊世界开始随着哭声开始不断震荡,渊兽们瑟瑟发抖,无数异象纷呈乍现骇人无比,只有人类还傻乎乎地认为这是深入的好机会,那些抓住“机会”的投机分子来到七重界,发现这些渊兽比起原先还要疯狂,惊异之时,完全不知道它们视恐惧如粮食,就算再如何恐惧也不会消减它们眼中嗜血的光芒,反而会让它们眼中的红光更甚,因此“迟钝”的人们往往会遭殃。
其实哭的时间也不算特别长,也就三天,比起前人一哭亿年的记录来看,他这完全就是小儿科,不过似乎用时间来做对比是很不公平的。
哭泣是的人抱着她,当停下哭泣看着怀中永眠之人,他再度面临那个问题,该怎么对待如今的她呢?该将她安放到哪里呢?
甚至私心促使他心中萌发了一些疯狂的想法,但又被自己的疯狂所吓到,打消了这些想法。
那果然将她安葬在原本的土地是最好的选择吗?那么又该放到哪里呢?
或许应该去问问朋友们,不过那些人又了解他们多少呢?
禾二刀推门出来,看到白相如入定老僧一般站立在门口,微微躬身道:“麻烦相爷和白城各位了,先放在这里吧,陈沐需要一个好的归宿,我需要去找找,抱歉。”
“不必抱歉,大人只管去做便是,我们也只是在做力所能及之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