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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大红锦缎,衣领袖边的金丝提花龙凤呈祥,朝云金香髻上戴起鎏金凤冠,已经粉黛上妆的苏茉,正对着铜镜轻启双唇,在口红纸上紧紧一抿。在红盖头轻轻飘落的一刻,苏茉知道,以后的路要靠自己从容地走下去了……
被喜娘背在身上,苏茉眼前只剩下摇摇晃晃的一抹红。
“好生点,慢慢走啊……”耳边传来苏夫人嘱咐喜娘的话。
“好了好了,终归要出门了,你别误了吉时。”苏老爷虽然不舍但仍是催促着。
小菊此时紧跟在喜娘身边,靠上苏茉说:“小姐,小姐,以后别委屈自己啊,心里有气的,尽管找到我,我,我拼了命也帮你出气!”
想起从小到大在苏府里的点点滴滴,在出嫁这一刻小菊姐又给了自己这样有底气的话,苏茉感动得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茉茉,以后有什么不如意就回来跟娘说说。别自己憋在心里啊……”苏夫人抓紧最后几步的时间,叮咛着苏茉。
还在感动着的苏茉再收到夫人的叮咛,鼻子一酸,泪珠再也忍不住了。坐上了花轿,起轿的一刻,苏茉才偷偷揭开盖头,抹过不舍的泪珠。
“起轿!”随着喜娘一声响亮的吆喝,苏茉坐在狭窄的喜轿里,身体随着轿夫的走动不由自主地摇动起来。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活下来了,从昔日身份卑微的婢女到如今锦衣玉食的富家千金,粗糙的双手变得十指纤纤,干瘪的身材变得玲珑有致,一个月前她只愿终身守候老太君,一个月后她突然得嫁作他人妇,她的人生轨迹转变得太快了,从紫苏变成苏茉,她活了下来但又像替别人活了下来,一切恍恍惚惚的,来得那么突然又真实……
嘹亮的唢呐滴滴地吹,沿途看热闹的人群两边站。熙熙攘攘的喜庆声音陪了苏茉全程,随着花轿被放下那刻,她的心也跟着噗通了一下,把她从万千思绪里拉了出来。
“请新郎官踢轿门!”喜娘驾轻就熟地喊道。
已经等得心痒难耐的汪城,听见喜娘的话立马色眯眯地往花轿走去。
在一旁的人群边看边窃窃私语着。
“汪家这小子竟然还娶上苏府的小姐了!”
“就是啊,你说人家大小姐看上他哪一点了?”
“苏府小姐可美着呢,娇滴滴的模样,配汪城那滑头小子,啧!”
“就是,早知道,我也去认识认识苏小姐,或许她看上的是我!”
开玩笑的一说完,旁边几个人都咯咯地笑了。跟朋友张大夫找个借口提早从苏府离开的柳少虞随着送嫁队伍游走到汪家门前,剑眉星目身材高大的他站在人群里,显得特别鹤立鸡群。
柳少虞听见其他人对汪城的调侃,勾了勾性感的唇,他也很有兴趣,就新郎官那副油头滑脑的嘴脸能娶上这么一位美娇娘。
汪城象征性地踢了一下轿门后,便双手作揖地向周围的人展示自己娶得有钱人家小姐的伟绩。
接着很快,苏茉再次被喜娘背上身,往汪家大门走去。经过柳少虞身旁时,苏茉的红盖头被一阵清风掀起了。眼明手快的苏茉伸手按了下来。这一幕刚好被柳少虞看了个一清二楚。一抹水中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罢了罢了,美娘子已经是别人的了……柳少虞勾着嘴摇了摇头。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苏茉和汪城一人拿着一头大红花绳弯腰对拜后,席坐高堂之上的汪母笑得合不拢嘴的,自己儿子是真本事啊!轻轻松松地就把苏家的独女娶进门来,她总算是在亲朋戚友面前大大地威风了一把。
“乖闺女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苏家的媳妇了,以后可要跟汪城好好过,我这儿子,啥也不懂的,就会每天出去做事,以后你得多担待些了!”
汪母一来就对着苏茉闺女前闺女后的,那张嘴说得好听得很。看来汪城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苏茉心里明着呢!
汪母想着初归的媳妇落地的孩儿,一进门就急着要给苏茉一个下马威,可她哪料到今日的苏茉可不是省油的灯。
“是的,婆婆,媳妇知道了。”苏茉嘴里应着,心里马上盘算起来。
月色如银,红烛高照。
在烛光朦胧的新房里,还盖着红盖头的苏茉坐在床边守候着。
“娘子!我来啦!”已经喝得醉意熏熏的汪城手里还拿着酒瓶一手就推开房门。
红布下的苏茉被那股酒嗝味熏得蹙起眉头,刚想把嘴鼻捂着,突然整个人就被汪城拉起,走到桌边。
满脸通红的汪城醉眼迷离地看着苏茉,坏笑着掀开盖头,“娘子,来,我们还没,还没喝合卺酒啊……”
看着汪城,苏茉忍着噁心,与他交杯后轻抿了一下酒杯,就放下了。
“嗯!”眼前苏茉的倩影越来越模糊,汪城傻笑一下,“来吧!娘子!春晓一刻值千金啊!”
话音未落,苏茉便被汪城扯到床上。
惊诧的苏茉双手用力抵住汪城的胸膛。色心刚起的汪城还以为苏茉欲迎还拒,抓住了苏茉双手往两边一放,撅着满是酒味的嘴就往苏茉颈边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