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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茉发出的疑问令柳少虞感到好笑又好气的,他伸手撑着下颌,深邃而明亮的双眼下弯成了月牙般,瞳底凝注着无尽的温柔。
“汪夫人,我只是个小小的江湖游医,何德何能啊。诶,不过我真的想再问你一次,你不是被逼婚的吧?”
“这个你别管,反正无论如何都得找到他。”苏茉心里盘算着找到汪城,以他拿着自己父亲名义到处借钱为由大闹,借此机会要求和离。
柳少虞无奈地叹了口气:“人呢,我就没本事找着,不过倒是掌握了点他干不法勾当的证据。”不是想多管人家夫妻间的事,而是柳少虞在机缘巧合下知道了汪城这个人的那些龌龊事,出于对朋友的关心……
朋友?嗯,对于算是萍水相逢的苏茉,此刻柳少虞把她当成朋友,哪怕知道她是个有夫之妇。
本来泄了气软软地趴在桌面上的苏茉霎时间来了精神,兴奋地说道:“证据?真的?快拿出来,我们去举报他!”
“举报?去哪里举报,官府吗?谁能保证他一定可以入罪?想清楚,这个人可是你的丈夫。”特地转过身,正正地面对着苏茉,柳少虞的脸色逐渐严肃起来。
一方面柳少虞也见不得汪城那人做的事,苏茉如果跟这个人一辈子也未必是好。
另一方面,现在眼前坐着的是位人妻,什么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的大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
瞧着柳少虞双眼间逐渐散出鹰目般的锐利的目光,抛出的一连串问题,苏茉顿感肚子一阵抽搐,刺激到她眉头一紧,轻咬朱唇,脸色也苍白起来。
注意到苏茉的不适,凭着行医的触觉,柳少虞快速抓过苏茉的右手平放桌上,伸出三指按压在手腕内侧脉搏处。弹指一挥间,柳少虞直接半跪在地,一把抓过苏茉的脚,轻放在自己的腿上。
这一举动引得苏茉顾不得腹部的抽痛,连忙想抽回脚站起来,可惜拗不过柳少虞按捺住她的力度,苏茉顶着浓浓的羞耻感任由他脱去鞋袜。
作为人妇,还是个未经人事的人妇,除了之前被汪城强吻过的那次,苏茉可以说,从来没有跟异性有如此亲密的接触。眼下又想起了坊间传言好色成性的他,身体上的不适连同心里满满羞涩使得苏茉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原来,和男人有肌肤之亲是这样的感觉吗?随着柳少虞温热的指尖寻找到她的脚内踝处,进而再往上约三寸的肌肤上由轻到重地按压着。不知是因为他医术高明还是渐渐放下戒备心理,苏茉渐渐地放松了身体,甚至还感觉到一股暖暖的酥麻感由下往上地游走在体内。
正当苏茉开始享受这股酥麻的触电感,一切戛然而止。
“好了,你现在应该不会再觉得腹部抽搐发紧了。”柳少虞停止按压穴,细心地为她穿好鞋袜后站了起来。
呆呆地看着一本正经的柳少虞,苏茉的心反倒被一股失落感包围。
“果然是人人称颂的柳神医,我现在感觉舒服多了。”虽然苏茉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忽略了什么,但还是从心底发出由衷之言。
听到苏茉第一次真诚的称赞,柳少虞的眼底透出淡淡的喜悦,连带着语气都柔情了不少:“已经六个多月的身子了,像个山猴子一样,一跑一整天的,不动胎气才怪。”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好哈考虑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柳少虞抬头看了看窗外,心里清楚他的房间内是不该出现苏茉的身影。
苏老爷的态度和柳少虞的话无疑给苏茉增添了几分矛盾,虽说自己有自力更生的勇气,但奈何现实的残酷也是不可忽视的。
苏茉拖着一身沉重回到汪家,还没从烦杂的思绪中缓过神来,汪家里传来了呼天抢地的哀嚎。
走到厅堂前,发现屋里纱帘四散,倒下的椅子还没被扶正,一地的陶瓷碎片,看样子是原本摆放在边上的粉彩花卉双耳瓶,苏茉顿时被眼前乱七八糟的一幕惊到,她伸手扶在门框,以支撑发软的身体,耳边传来汪母呢喃的泣诉:
“造孽啊,这下什么都没了,我的儿啊,你在哪里啊,秀玉那个贱人,狼心狗肺啊!”
走到发髻松散,泪痕满面的汪母面前,苏茉俯下身子问:“娘,这是怎么了,家里这么乱,秀玉她怎么了?”
本来痴痴呆呆的汪母看见苏茉回来,像是见到救命稻草,拉住她哭诉:“秀玉,秀玉那个贱人,她,把我的钱都偷走了。”
“少夫人,你回来了就好,晌午时候,秀玉姑娘主动做好了饭菜让我们吃,我们都觉得越吃越困的,后来不知怎的就睡着了,醒来后就发现屋子都乱套了,她人也不知哪去了。”丫环小红接着汪母的话继续向苏茉汇报。
“呜呜呜”“儿啊,娘现在什么也没了,往后咋办啊……”无事夏迎春,有事钟无艳的汪母此刻紧拉着苏茉的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苏茉眼神一恍,挣脱开汪母的束缚,吩咐小红把人顾好后,快步往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