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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若是如此程十鸢会怎么做。
若她真是刺客，她肯定会在他面前露馅。
周行聿勾起唇：“你倒是机灵。”
许和志立马谄媚地笑道：“将军常年征战，本就辛苦。如今回了北留城得好好休息休息，这样才能更好地保卫我们北朝江山么。”
他还给周行聿的无耻行为找了个借口，周行聿不置可否，转身离开。
程十鸢红着眼跑出来，一路跑回到自己屋里。
这一路该看见的都看见了，程十鸢本就故意如此。
周行聿单独让她给他泡茶，她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哪怕她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也没人会相信。
与其如此，她何不将她的态度摆出来。
周行聿当她是刺客，那她便让他坐实了“无耻之徒”的身份。虽然不知道此举能不能让周行聿退一步，但目前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来到北留城，身边没敢带什么人。这里是周行聿的大本营，人多了反而容易露马脚。
但也正因此，她人手不够，只能隐忍办事。
程十鸢回来没多久，就又被江秀君叫去了。
江秀君大概听说她红着眼跑出来的事，她倒是没直接提，而是拐弯抹角地将她训了一顿，罚她在身边立了一下午规矩。
直到夜幕四合快近亥时，程十鸢才被准许回去休息。
刚到屋里，程十鸢便撑不住软了身体，燕雀忙将她扶到床边，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程十鸢脸色比昨天还要难看，燕雀担心地问：“是不是肩膀上的伤又严重了？这可怎么办啊？要是把桂萼带来就好了，奴婢是最没用的，跟着小姐却什么都帮不了小姐。”
燕雀说着说着快哭了。
桂萼是程十鸢身边的神医，一直照顾着程十鸢的身体。
程十鸢笑着安慰她：“就算桂萼在这，没有药，她也束手无策。更何况燕雀怎么笨了啊？要是桂萼她们来，可躲不过周行聿的眼睛。”
那是因为笨，所以周行聿根本不疑她。
小姐身边那么多厉害的人，但凡哪一个跟着小姐，也不会让小姐受这么多的苦。
燕雀心里难过，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小姐身体虚弱，不应该再费心神来安慰她。
程十鸢道：“拿把刀来。”
燕雀猜出程十鸢要做什么，眼睛一下子红了。但她什么都没说，将刀拿了过来。
程十鸢掀开右肩膀上衣领，露出半个被裹带紧紧缠绕的香肩。但此时裹带已经全部染红了，燕雀帮忙解开裹带，果然看到已经流脓溃烂的伤口。
燕雀不忍想移开视线，却又硬生生忍着。
程十鸢拿过一块布巾塞在嘴里，随后左手拿着刀，用力在伤口上一挖。
她脸色瞬间惨白，额头浸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身体疼得都在打摆子。
她一声没吭，燕雀却先痛叫了一声，立马又捂住嘴，啪嗒啪嗒地落着泪。
程十鸢将伤口上的脓挖干净了，又用新的裹布将伤口包裹上，又吩咐燕雀将带着血的裹布处理干净。
一套做下来她已经毫无力气了，奄奄一息地靠在床边。
燕雀回来后眼睛通红地看着她，程十鸢冲她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过两日就能好了。”
燕雀不出声，默默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服侍她睡下。
小姐自小什么苦都能吃，明明患有心疾，天生体弱，却偏偏要学武。
一学多年，武功练好了，身体却越来越差了。
甚至动一次武，得躺大半年。
为了不让人发觉她会武功，会硬生生磨去了双手上的茧。十指连心，燕雀看着都疼得打摆子，小姐却一声不吭。
这些年若不是桂萼医术精湛，小姐的身体能不能撑到现在还不一定。
燕雀心疼，却劝不了。
小姐要做的事，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