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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也爱弹点曲子，如今年纪大了，手指不利索，耳朵也不行了。这琴在我这里毫无用处。”周老夫人留恋地一抚琴弦，最后道，“这琴你拿走吧，在你手里它还能有点用处。”
程十鸢道：“老夫人您若是喜欢听曲，我每日过来给您弹两首。这琴就放在这儿，您看可好？”
“这么麻烦啊……”
“不麻烦。”程十鸢笑说，“老夫人喜欢我，我也喜欢老夫人。”
周老夫人看着她，越发喜欢。
本以为程十鸢是个守规矩的大家闺秀，没想到她说话直白，句句真诚，让人听了心窝都跟着一暖。
周老夫人感叹：“我倒是越发想认你当我的干孙女了。”
程十鸢弯着眼笑：“老夫人没看刚才那些女子看我的眼神，若是老夫人再要认我当孙女，只怕十鸢会被人嫉妒死。”
周老夫人冷哼一声：“那些人管她们干什么，就算有想法也得给我憋着。”
程十鸢笑而不语，果然是祖孙俩，这霸道的性子如出一辙。
这时正好下人端来了芝麻糕，周老夫人道：“你尝尝我府上做的，跟你外祖母做的有多大差别？”
“很好吃。”程十鸢也不客气，一连吃了两块。
讨好人不能一味客气，对待长辈适当放低位置，偶尔撒娇任性，关系反而更亲近。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周老夫人本就喜欢她。
周老夫人果然被哄得很高兴，她平常不吃这些，今日也跟着吃了一块。
这时她想起什么，问钱管家：“那臭小子不是说要吃吗？可给他送去一些了？”
“奴才刚才派人送了，但将军不在府上。”
“算了别管他了。”老夫人摆摆手。
吃完芝麻糕，程十鸢将《秋鸿》曲子写了下来。老夫人看着爱不释手，程十鸢便用老夫人的琴又弹奏了一遍。
一整个下午，程十鸢都陪着老夫人弹琴聊天，自然而然留下来用了晚膳。
晚膳用完，天色已经不早了，程十鸢起身告辞。
老夫人还依依不舍，但毕竟是别人家的媳妇，不能强留下来。老夫人让人送程十鸢回去，程十鸢也没拒绝，拉着老夫人的手又说了几番话才离开。
皎月当空，月色正浓。
程十鸢踏着月色往回走，今日她目的达成了。
老夫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即使她抱着讨好的目的，也忍不住诚心对待。
程十鸢心中倒是愧疚起来，对待敌人她可以心狠，但对待同外祖母一样疼她的人，她连掺杂一点私心，都觉得歉疚。
就在程十鸢这么想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人。
男人又换上了玄色束袖便装，腰上系着长刀，身形高大，冷峻英武。
“将军。”周府的下人行礼。
周行聿摆了摆手，走到程十鸢跟前，高大的身形立马将她笼住。
这个距离过近了。
程十鸢警惕起来，捏着手指淡淡地问：“将军有什么事吗？”
周行聿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回府就两步路……”
周行聿倏地动手，一把将人揽住，脚尖一点掠到了屋檐之上。
程十鸢吓得脸色苍白，死死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才站稳了。
“程十鸢。”周行聿笑容倜傥，带着点风流的意味，“你当了我嫂子，如今还想当我妹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