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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振德皱起眉:“别这么说,他们也是你的亲人,那时候我被半路扔下,多亏了他们养育了我。要是没有他们,你也没机会出生了。”
关扬凛勾唇一笑:“即使没有他们,我也会投生到其他家庭里面,照样能活出自己的样子来。爸,你被他们拖累得还不够吗?恩情什么的我没看见,我只看到他们不停地拖你后腿。‘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句话您听说过吧?”
关振德叱喝:“够了!你想怎么断?把他们统统‘处理’掉?”
关扬凛举起双手,撇撇唇:“好吧,都听您的。不过他们这次的事是真的藏不下去了,还是趁早金蝉脱壳,把关系撇清再说。当初被张‘世叔’咬了一口的事您没忘吧,要是再来一次,您可真的要老死在定海这边了!”
关振德脸色青了又黑,最终按着桌子说:“这一次由你出面吧,按你说的去办。”
关扬凛说:“好的,包在我身上。”
关扬凛对自己的父亲是很了解的,他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的哀求;本身没什么主见,却又相当矛盾地表现出刚愎自用的一面。从小看着关振德被人揉圆搓扁地带着走,关扬凛看在眼里怒在心里,却又做不了什么,只能拼了命地学做事、学着揣摩人性、学着经营自己的人脉。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他有天然的优势说服关振德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比如关振德明明也早就厌弃曾经对他有恩的那家人,却又困于恩情下不了狠手,他选择的方法是一点一点加大他们之间的矛盾,直到关振德再也无法忍受为止。
关振德这次把处理权下放给他,就是最好的成功讯号。
关扬凛可不认为那一饭之恩能够重要到毁掉他父亲的仕途,别说他们不是他父亲真正的亲人,就算是真正的亲人又怎么样?涉及到利益与权力,难道还要容忍他们得寸进尺的索求?他父亲和关振远是亲兄弟吧?他父亲还不是恨关振远恨到骨子里。
关振德陷入误区出不来,就由他来处理掉好了。
抹干净这个尾巴,关振德的中央之路也能走得稳妥一些。
关扬凛面带笑容地走出家门,步伐迈得相当稳健。
同样得知永交受灾的还有郑驰乐。
他是被吴弃疾从床上揪起来的:“我要带医疗队去永交省支援,你过不过去见见你家小外甥?”
郑驰乐一愣,追问原因才知道永交的灾情比以往都要严重。
他一骨碌地坐了起来,说道:“当然去!”
吴弃疾得了耿老爷子提携,如今也有了正经的编制,算是体制内的人了。这次他领队去永交算是政治任务,同时带去的还有大量物资和药品,代表着华中省全力支持救灾的态度。
郑驰乐一开始还不明白吴弃疾怎么找上自己一起前往,登上了路才发现这家伙分明是有预谋地把所有事推给他去做,简直无耻!太无耻!
郑驰乐愤愤不平地骂了两句,认命地接手了本该属于吴弃疾的任务:整合队伍、检查物资、安排行程。
他知道吴弃疾也是想借机会磨练他。
就像吴弃疾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年轻人吃点亏不算什么,吃亏就是占便宜。”
郑驰乐再次核实完所有安排,跳上车在吴弃疾身边补眠。
这次支援调用了军用车,比到首都中转要快得多,不到两天就抵达了受灾最严重的塔雅市一带。
郑驰乐按照从永交这边拿到的灾民安置点指挥车队前行,很快就见到了负责迎接他们的人。
关振远不在,负责人解释道:“关书记在指挥河堤重建工作。”
吴弃疾摆摆手,笑呵呵地说:“我跟关书记很熟,不讲迎来送往这一套。”
负责人一听这话就放松下来,热情地招待他们往里走。
吴弃疾在医学界还算是年轻一辈,听闻永交省院的院长也在这边组织救援工作后立刻提出想见见他老人家。
他的姿态摆得很端正,负责人顿时心生好感:“没问题!”
于是他们一行人就转道前往会见永交省院院长。
这当然不是相互寒暄的时机,吴弃疾一看对方疲惫的神色就知道这是个尽心尽责的老人,立刻恭恭敬敬地跟对方商讨起灾后的防疫方案来。
吴弃疾有了正事要做,郑驰乐只能和队伍的副手一起组织物资的卸放工作。同行的人大多受惯了他的指挥,听到指令后也没迟疑,二话不说就干了起来。
不知道这一路都是郑驰乐负责调配的灾民安置点负责人却惊奇不已:“好能干的小娃儿!你几岁了?看起来好像跟我们关书记的儿子差不多大啊。”
郑驰乐弯起眼睛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小笑窝:“没错,我跟他是同一年出生的。”
这是一道熟悉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