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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旧创
郑驰乐回到隽水后听着贾立汇报起他离开的这几天发生的事。
贾立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隽水离了郑驰乐也是一样运作正常。
倒是有件好事儿贾立特意提了一提,“有个海归的商人准备回国投资,叫常悔,据说这是他后来自己改的名字,取得是‘嫦娥应悔偷灵药’的意思。建国初年他由哥哥带着出了国,赤手空拳创下了一片基业。不过他说他哥哥临死前最惦念的就是隽水这个家乡,所以在他哥哥去世后不久他就变卖了家业,带着哥哥的骨灰回家乡安葬——前天他哥哥下葬时他还大摆流水席,请了县里的人吃了顿饭。我托人去查过,确实有这么个人。”
郑驰乐一听就知道贾立为什么特意提出来了。
归侨投资建立家乡是常有的事,这些海归的人兜里装着大把大把的钱,又因为离开家乡多年而分外记挂着家乡的好,投钱时非常爽快。
郑驰乐说:“你去见过他了吗?”
贾立说:“见过,还跟他聊过,这个常先生大概四十八-九,临近五十岁,见识相当渊博,什么事情都能说出个道理来。”
能让贾立这么夸的人可不多,郑驰乐点头说:“那我肯定得去见见他。”
贾立一拍脑门,从抽屉里取出沓照片:“这就是那位常先生,你可以先认识认识。”
这显然是常家摆流水席那天拍的,照片中的常悔确实是五十来岁,头发有些花白,精神倒还不错,就是脸上没什么笑容。
郑驰乐认真看了几眼,莫名地觉得照片上的人有点眼熟。
他辨人的能力是一流的,只要见过就不会忘!
郑驰乐将对方的模样记在心里,对贾立说道:“好,我记下了。”
没想到郑驰乐没来得及去找人,对方就找上门了。
常悔属于真人比照片更有气势的那种人,这是因为他的眼睛透着一种洞彻万事的精明,那样的眼神不是阅历少的人能够拥有的!
等走进跟对方握手后,郑驰乐心头突然一跳。
他早年跟着师父季春来扎扎实实地学过“望闻问切”四诊,其中闻就是从一个人的气味去辨识对方的病症,那时候的锻炼让他对各种气味特别敏感,至少不同的人身上带着怎么样的气息他短时间内是可以区分开来的!
而眼前这个常悔身上的气息他在前不久就接触过,而且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郑驰乐暗暗留了心,面上没有表露分毫,笑望着常悔说:“常先生,我正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去拜访您呢,您就过来了!”
常悔跟他握了握手,按照他的示意落座:“我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正在筹措项目,这个山地养殖我觉得可以好好搞,而且可以联合其他县一起搞。我知道你们缺什么,你们缺资金!我这次来就是想给你们投资的,不过你知道我是商人,亏本的买卖当然不会做,所以我得先知道你们准备怎么运作。”
郑驰乐说:“没问题。”他打电话把贾立也叫到办公室,跟贾立一起将山地养殖的项目给常悔讲了一遍。
贾立看来是对常悔非常有好感,话里话外一直在试图说服常悔在隽水投资。
郑驰乐话很少,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常悔的一举一动,只在必要时插几句话。
等常悔说“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并起身离开后,郑驰乐跟贾立一起将他送出门外。
目送常悔离开,贾立回到办公室关起门问郑驰乐:“你好像不太热心。”
郑驰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从看到常悔的照片起他就觉得有点熟悉,不过那张脸他非常陌生,所以不能确定那种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不过在见到常悔,看见常悔那双眼睛、闻到常悔身上的气息时,他就确认自己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这个常悔确实是他见过的人,只是那张脸刚刚动过刀子!
——是杨铨。
郑驰乐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出杨铨改名换姓、改头换面来到隽水的原因。别说他是为了田思祥而来,田思祥不是已经回首都了吗?这根本解释不通!
而且杨铨不是应该被送到黄震军那边了吗?听田思祥说,那个调走杨铨去上级军区的命令是黄震军亲自下的!
难道黄震军有问题?
郑驰乐神情凝重。
贾立察觉了他的不对劲,追问道:“难道常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郑驰乐说:“是。”
贾立狐疑:“那到底什么问题?”
郑驰乐说:“他是杨铨。”
贾立一愣:“杨铨?杨铨不是在……”话说到一半他就住了口。
贾立相信郑驰乐的判断,因为郑驰乐从来都不会空口白凭地瞎说,郑驰乐会这么说只有一个可能:他已经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贾立心思灵活,很快就想到了问题所在。
他的脸色也沉重起来,做出了同样的揣测:“黄震军那边有问题?”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测,郑驰乐办公室的门很快就被人敲响了。
贾立离门最近,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军官,他面容英俊,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可惜那笑意只浮于表面,没多少真诚在里面。
他将军帽夹在胳膊底下,目光扫过郑驰乐跟贾立,走进屋里对郑驰乐说:“你就是郑书记吧?我叫黄毅,我的父亲是黄震军。我的母亲在回来的途中碰见了你,你帮她治好了苦了她好几年的咳嗽,她一直想当面谢谢你,只不过一直没打听到你的消息。她跟我说起时我就想到了郑书记——因为郑书记你并不是医疗体系里的人,所以在那边查的时候没查到你的名字。我这次来,一来是受母亲所托请你回家吃顿便饭,我母亲想当面感谢你;二来也是想请郑书记你帮个忙。”
他这么一提,郑驰乐也想起确实有那么一件事。伸手不打笑脸人,黄毅礼貌有加,他也只能顺着黄毅的话问道:“帮什么忙?”
黄毅说:“我的父亲有旧伤在身,当初那伤口接近心口,时不时会犯疼,一疼起来头也痛,我父亲最难受的时候甚至会用头撞向墙壁来缓解疼痛。”
黄震军是军人,本来就最能忍受痛苦,连他都忍不住做出那样的举动了,说明真是疼得厉害!
郑驰乐跟贾立对视一眼,迎上黄毅的目光说:“成,没问题。白天我得顾着县委这边的事,你要是不在意的话,我晚上再去黄家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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