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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汐与秋雨作了男子打扮,锦缎华服,腰间佩玉叮当,各执了一把玉骨扇,端的是风流潇洒多金公子的模样。
抬头看那描金牌匾上“揽仙宿”三字,果真是名如其实。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红色灯笼高挂,姑娘们浓妆艳丽,肩上的披帛轻轻滑落,露出凝脂般的肩颈,挽起水袖,皓腕如霜,轻摇帕子,扶柳之姿捏着公子们的袖子,半个人就靠了上去,娇滴滴的朝里头领去。
一约莫四十来岁,中短身材的女人,眯了眼睛看向南汐,这生面孔头次来,上下一瞥,雍容华贵,想必定是大户,连忙捏着嗓子就上前相迎:“二位公子,站在外头做什么,快朝里头来。”
说罢,上前满脸堆笑就去拍南汐的手背,离得近了,去看南汐的眉眼,暗自咂舌:生的真是好相貌,要是我能年轻个二十岁,这公子倒是甚合心意。
秋雨眼神冷若冰霜,斜斜看一眼那妇人搭着南汐不愿意拿开的手,紧了紧执扇的指节,用扇面一挑,将那有些臃肿的手不着痕迹地拂开:“谢公子,这些姑娘看着”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这一看就是肥羊,妇人赶忙说:“公子们可进去再瞧瞧,我是这的满妈妈,我们揽仙宿别的没有,环肥燕瘦的姑娘,花样那是京中出了名的。公子们尽管进去挑挑,保管比别的地方好。”
南汐一展手中的扇子,勾唇一笑,清风拂面,摇的真是风流倜傥:“当真?”
转头看向秋雨:“秋兄,咱们可得进去见识一二啊。”
进了揽仙宿,满妈妈就将二人朝着二楼花厅的上房领去。
这房间倒是大,只不过屋中一股子腻腻的胭脂香味浓得有些呛人,一张圆木桌,两把沉香椅,一张绣花软榻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南汐耳尖有些红,看了那软榻一眼,就赶紧将目光移开。
秋雨去开了窗,指着这桌上的熏香便用扇子挡了鼻,嫌弃道:“把这东西撤下去。”
满妈妈忙招手遣人撤香,同一弓着背的老奴耳语了几句,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南汐跟前就站了一水儿的姑娘。
这点上,满妈妈倒是真没说谎,这十几个姑娘,都眸似秋水含波,楚楚动人,但风韵却各不相同。
直到换了第三批,满妈妈的神色从一脸得意到有些慌张了起来。
秋雨摇了摇头,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摆在桌面上:“满妈妈,如果只有这些,那这银子就打赏给各位姑娘吧。我们也不便久待了。”
说罢就要起身,假意要去拉南汐。
满妈妈一看那银子,出手如此大方,怎么能让肥羊跑了,赶忙让弓背老奴将人都清了场,以为南汐二人是见惯了烟柳色,想要些上品,贴近了两步,凑近了道:“如果二位客官是想我们这倒也有白璧无瑕的姑娘,那一手的琵琶弹得呦,保管公子们满意。只不过,这价上”
南汐看了秋雨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的将一锭金子拿了出来,这下子,满妈妈眼睛都要直了,伸手要去碰那金子,就被南汐拿手挡住:“我们既来了这,妈妈你拿这些个货色便想打发,恐不能够。”吊足了胃口,她继续道:“只是听说,这揽仙宿中有一男色,唤作温徇。”
此话一出,满妈妈脸色瞬间难看了两分,她带着狐疑看了眼南汐:怪不得,那么多的姑娘不选,原来,这公子竟好这一口。
实在是看不出来啊。
搓了搓手,她压低了嗓音,看着那金子,有些心痛的摸样:“那些个男色,都是养着敬献大人们的。你们出手大方,原也可用,只不过温徇乃是我揽仙宿天字上上号,他的身契不在我这里,接不接您这两位,我实在是说了不算啊。”
金子虽然难得,但是温徇恼了,那少的就不是银钱了,他背后的主儿,可是京中赫赫有名的霸王怀安郡王,那位,恐怕一怒之下会放火烧了这揽仙宿。
南汐见她想要出口拒绝,赶紧将那兽叼牡丹的红色方牌递了上去:“满妈妈,你将这牌子递给温徇,接不接我们这一单,这金子都是您的。”
说罢,就将金子也塞进满妈妈的手中。
这事干的轻巧,又能白得钱,满妈妈顿时开怀:“您二位在这稍等片刻,我去问问。”
半盏茶的功夫,满妈妈就回来了,装作口干舌燥的摸样,掐媚笑得南汐心中发毛,但这次,她没有去摸南汐的手背,用着水粉色的帕子就是一拍南汐的肩膀道:“公子,这事成了,温徇单独的院子住在揽仙宿的后屋呢,我领着你们过去。”
刚环视一周,却发现,另一位公子居然不见了,满脸疑惑。
“同我一道来的小兄弟是个急性子,等不及了,便回府了。”
满妈妈点了点头:“也好也好,人多了想必温徇也容易恼,那你随我来,你可不知道,我废了多少唇舌,才说动的那位爷,公子这般的好样貌,您二位”
说罢,眼神中带着暗示,用胳膊轻轻的撞了一下南汐。
南汐:“”
满妈妈将她送到那后屋后,自己就先行离开了。
南汐推门而进,不似刚刚那浓香,这里的燃香倒是清幽,屋内的美人榻上,一男子长发披肩,靠坐在其上,双手懒散的把玩着青玉酒杯。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那张脸长的雌雄莫辨,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多情若水,一扬一瞥之间,毫不避讳得上下打量着南汐。
实在是温柔乡啊只不过这人勾人也勾命
南汐噙笑,径直就在桌前坐下,目光直视温徇:“你是想一直躺着说话?”
温徇饮了杯中酒,倒也不恼,摸了那红色木牌抛回给了南汐:“谢少将军真是丝毫不解风情啊。平白的浪费了我熏的这木蜜香。”
来桌前给南汐倒酒后,在她的对面坐下,桌上的烛光幽暗,将温徇的眸子照的灼热。
南汐被这么明晃晃的盯着,有些不适:“你既知我是谁,何不开门见山谈谈?”
温徇听得这话,勾了唇,敛了刚刚那轻浮的模样,目光再次交汇过去,却淡的跟刚才判若两人:“谢少将军求人都是这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