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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脱……就这样子。”
亚塔只感到自己被他从后背虚环住，带着沐浴完残留的清冷薄荷香，不容抗拒地将脸半埋在他的颈窝里，微湿的金发蹭到脸颊，留下一道淡淡的水渍。
血族冰冷陌生的气息将他包裹。
尽管亚塔对身后之人有着扎根心底的憎恨，但他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竟无法对那人不带施虐欲的触碰产生真正的抗拒。
三年非人的折磨已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亚塔曾在每一个寒冷长夜的噩梦中将那只金发红瞳的恶魔凌迟无数次，无比快意地看着那双眼里挣扎着痛苦与哀求的神色。
可当身体被那个明明应该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抱住的时候，意外地，他并不讨厌，那只血族的气味也没有他想象中的令他排斥。
其实在第一晚，这一切就已现出了端倪，只是当时的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又刻意去忽视那种莫名的、令他难抑焦躁的情感。
甚至，在感受到他低语时凉薄的吐息散落在自己耳根的时候，亚塔再一次感觉那电流般的酥麻蹿了上来，悄无声息潜入他的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蚂蚁般噬咬，从皮肉到骨血，侵蚀，无法逃脱。
暴虐的情绪从心口上涌。
那是一种疯狂渴求却无可而得的占有欲，包裹于扭曲和阴郁中在黑暗里被压抑已久，如罪恶的泥沼里开的恶的花朵，寸寸将他那颗所剩无几的心给蚕食殆荆
得不到的话，就毁掉吧。
魔鬼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容顾自然察觉到了亚塔身体不正常的颤抖。
他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触碰而感到憎恨与嫌恶，却又无法做出反抗，才气得全身发抖。
但他却没有放手，反而将毫无一丝挣扎或抗拒的人往床上带去。
毕竟“性情暴戾”的他可是非常喜闻乐见欣赏别人耻辱的姿态。
其实纯粹是因为亚塔身上的气息太好闻了。
容顾刚穿过来的那一晚，就嗅到了他身上带着安抚感的香气，只有凑得极近才能若有若无地感到一丝，却延绵而柔和。
不似血液那种极具冲撞和诱惑力的勾引，但对于容顾这种自制惯了的人来说，这种安静清浅、似有似无的淡香才更易令他接受，也更易在无形间上瘾而不自知。
更别说它还有安神的功效。
来到陌生世界的第一晚，他一夜无梦，躺得安详。
这在别人眼里是心大，但容顾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久没体验过这种一觉安稳睡到天明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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