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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你父亲又和我说起了你爷爷，他说你爷爷肯定不是当天死的。要不是前天，要不就是前前天晚上。天气再怎么高，当天去世的怎么会长蛆呢？”
“你幺爹他前前天还给爷爷送过肉，肯定时间不会很早，下午三四点差不多。我们当天回去的那个晚上就已经有了，我还说怎么把口鼻封住了，第二天鼻子又通了，我早上就喊你过去了。”
“我还以为是泥巴，以为幺爹他们封住的，以为是我不知道的特殊习俗。”
“我也是这么想的，谁能想到是那个东西呢？”
…
“你爷爷还是作了业的，死的时候没有磨自己，也没有磨后人。”
话题进行到这里就有些沉闷了，周清没有继续说话，秀芳也不提了。
很多人都跟周清说他爷爷还是做了好事的，死的时候没经历过多少痛苦，没有折磨自己，也没有去磨后人。
但周清心中就是无法释怀，养一条狗，时间长了之后，尚且会失去狗的陪伴之后伤心难过，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朝夕相处十几年的亲人呢？
周清的大爷爷住在西楚苑之中，距离第二医院并不是很远，只有一公里左右。
去看望串门自然不能空手而去，按照习俗，秀芳带着周清走入了一家水果店，买了一个西瓜、一箱牛奶，看见店内有榴莲，周清手贱的摸了摸，成功扎出几道小口。
大爷爷周龙杌住在西楚苑二单元29层，三爹则是住在西楚苑四单元七层，周清和秀芳先去了西楚苑四单元七层，与三爹和三奶奶闲话了一会才去到大爷爷家。
西楚苑二单元二十九层，门没有关，转角便是周龙杌的住处。
“大爷爷，幺幺。”
“嫂子！”
进了门，互相打了个招呼，喊周龙杌周清是按照辈分，喊幺幺则是按照习惯，稀里糊涂的，周清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喊的，具体有没有喊错也没人纠正。
“两个小家伙都放假了？”秀芳换了鞋，对幺幺询问道。
“没有，还有十几天，嫂子先坐会，还有两个菜就好了。”
“好，不要搞很多菜了，都是自己屋里的。”
周清听着秀芳对幺幺说客气话，走到沙发上寻了个位置坐着。
三奶奶推着三爹的轮椅到了风扇旁边，同样在沙发上找了个地方坐着。
“喊哥哥没有？周桐，把电视打开给哥哥看。”周龙杌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对着他的女儿交代了一下，又连忙进去了。
“不用，不用，你看你喜欢的就行了。”周清连连摆手，示意周桐不用管自己。
“哥哥不看电视的，小桐自己看。”
周龙杌分别有一儿一女，姐姐名为周桐，如今应该也上初中了，弟弟名为周梧，刚刚上小学，两姐弟长得都很瘦，时不时会打闹在一起。
可能这就是姐弟之间的相处方式吧，打弟弟不趁早，等弟弟长大了就打不过了。
电视里放映着《西游记》，小时候周清最喜欢看的电视剧，正是唐僧师徒来到灵山附近，途经一个驱赶和尚的小国那集。
陪同周桐看了一会《西游记》，厨房里的幺幺也开始呼唤客厅里的周清等人：
“来，都来吃饭了，阿清、母亲、嫂子。”
“走，都吃饭去，秀芳啊，还有阿清…”
“好，三妈，你也去。”
…
餐盘简单却丰盛，玉米炖鸡、小炒鱿鱼、炒青苔、咸鸭蛋、辣椒炒肉…
“哦，还有一个东西。”待得众人都围在餐桌前吃了一段时间，幺幺突然一拍手，似乎想起了什么。
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门前柜子旁，那里放着一个白色的类似电饭煲的东西，周清猜测那应该是个空气炸锅，幺幺从空气炸锅里面端出里面的内胆，发在桌上，介绍道：“这是我学着网上做的烤鸡腿，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他们两个小的又喜欢吃些外面的东西，我觉得还是自己屋里做的干净一些。”
“来，嫂子、周清、妈，都来试试，爸爸你要不要？”
“你爸爸不要，他呀，羊肉、牛肉都吃不得，这个也不让他吃，免得肚子吃坏了。”
“两个小家伙在外面吃垃圾食品，就告诉爷爷不，让爷爷看着。”
“我啊，现在腿子又走不了路，哈哈…告诉我有什么用，又不能跟以前一样还能走动一下，他们到处跑的。”三爹自嘲的笑了笑，神色有些落寞。
餐桌上的话题默契的转移了，幺幺见每人都夹了鸡腿，便开口询问道。
“嫂子、阿清、母亲，味道都还可以吧？不晓得是不是淡点。”
“嗯嗯…”
“应该提前腌制过了吧，腌了就不淡，周清在点头，他嘴巴叼，味道很好了。”
“还可以，我跟你爸爸也夹一个，让他尝下味，少吃点啊。”
吃饱喝足之后，周清便瘫在了沙发上，刚刚做完肠镜不久，他还没有恢复过来，肚子里咕咕作响，感觉充满了气体，让他有想要放屁的冲动。
但他又不敢随性而为，一是不怎么雅观，二是永远不要相信肚子不舒服时所产生的屁，谁知道会不会崩屎。
三爹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孙儿打闹，幺幺和大爷爷在厨房里收拾，秀芳和三奶奶则是坐在一起闲谈。
三爹中风以后便无法久坐，三奶奶知道三爹的情况，见三爹仍没有表现出不舒服，便有些讶异。
“唉，你今天像坐得久一些了，没点事，以前坐会就要走了的。”
三爹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今天人来得多些，现在还没点事。”
“行咯，那你再坐一会，等下我再把你送回去。”三奶奶点了点头，“今天是来了怪啊，以前他一会都坐不了。”
秀芳：“可能今天人多一些，三爷心里高兴。”
“那只怕是的。”
周清听着三奶奶和秀芳闲聊，一会说到他的爷爷，一会说到他，一会说到三爹，待不了多久，三奶奶就推着三爹走了。
而秀芳后面又陪着幺幺和大爷爷聊了一会，下午还挂了号，休息了一会便也准备走了，不过大爷爷坚持要把秀芳和周清送过去，临走时还让秀芳和周清去吃晚饭，秀芳嘴上客气，周清知道晚上应该是不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