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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周起元的好心情不一样,身为江南税监头头的李实可不太好过,他担心的盐商闹事没有发生,但是盐税收上来的数量却和去年没什么不同,也仅仅是增加了增收的税。
而各级盐法道衙门呈上来的账目都显示已经是增税后的数目。但是根据他派人秘密调查的结果,盐的出货量却很多,远远超过这些税收上的数目。
面对一本本各地腾抄后送到手中的账目,李实有些头疼,这些账目他都翻阅了几遍,又找来不少有经验的账房查阅,都没发现什么端倪。
几次派人直往各地查阅,都没查出什么问题,没问题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问题,关键是他对魏忠贤可交不了差。
“魏老弟,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可得帮帮哥哥。”
李实带着一摞账本找上了魏良卿,他可听说了魏良卿那贴身侍女精通记账算账,锦衣卫衙门现在的账房可都算是那侍女的徒弟。
自己想了多种办法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的李实无奈之下只好找上了魏良卿,
“李老哥,查账的事情好说,一会我说让人把账本给你送到锦衣卫衙门里,让他们一起帮你查。”
“那就谢谢魏老弟的,老哥哥我是真没用啊。”
魏良卿端起茶壶给面对面坐着的李实添了添茶后,说道:“老哥哥,老弟我也对这大明盐政可不太了解,要不咱们这闲着也是闲着,你给我讲讲。”
说到盐政,李实也是外行管理内行了。要是让他说说织造行业,他能和魏良卿说上一天一夜,对于盐政,他也算是赶鸭子上架,不甚了解。
“魏老弟,不瞒你说,老哥我是真愧对干爹的信任。我对这盐政也是不太了解,现在我就相当的不解,我派人秘密调查过,这些盐的出货量非常的大,远远超过朝廷厘定的盐纲的数量,但是税收都是按盐纲上的收,每年皆是如此。这些私盐是怎么运出去了,老哥我是一点不知道。”
李实表情不似作伪,他是真的愁得很,不知道这事还好,现在他知道了却不懂其中弯弯绕绕就纠结了。
魏良卿笑着回道,“那咱们都是一抹黑,不如咱们兄弟抽个时间去趟扬州如何?”
李实对魏良卿的提议很是心动,但是他也担心魏大少爷利用他来搞事。他现在可不敢肯定魏大少爷就一定放弃了刚来江南之时提的让盐商补税的想法。
他也相当好奇这大少爷怎么转性了。最开始招兵训练还好,后面这两个月魏大少爷可都待在城里。
听说来金陵这么久,愣是一次青楼都没去过,传说中的烟花圣地秦淮河也没去,这可太奇怪了。
在京城之时,他可是知道魏大少爷不少奇葩癖好的,最有名的一点就是流连青楼。
魏大少爷要是知道李实这么看待他,非得翻脸,本少爷不去青楼反倒是错了?
要说魏大少爷来江南这么久为什么没去秦淮河转悠,那也是系统的锅,魏大少爷为了省事,更快精准找到秦淮八艳,刚来江南就咨询过系统,首先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故事河水冷的女主角柳如是。
而系统的回复却是让魏良卿人都傻了,天启四年,柳如是才六岁,董小宛二岁,陈圆圆二岁,卞玉京二岁,李香君和寇白门刚刚出生不久,顾横波五岁,而马湘兰则死了二十年了。
魏大少爷看到李实明显有心动的表情,而后又露出忧虑的神色,微笑着开口,
“李老哥是怕我对盐商们出手?”
最说中心思的李实表情瞬间尴尬起来,缓了缓后才开口,
“魏老弟,不瞒你说,老哥是真怕。”
魏良卿顿时哈哈大笑,解释道,“我现在是真没这个想法,按老哥刚刚的说法,两淮盐法道和扬州知府肯定有问题,咱们去抓起来问问怎么样?”
李实心中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迟早得被魏大少爷坑死,知府是想抓起来就能抓起来的吗?
别说他这税监没这权力,魏大少爷这留都镇抚司也没有这权力啊。
这江南有这权力的也就周起元有,但是人可不听他们两的,甚至还想赶他们两走呢,自己不是上赶着给周起元找机会吗?
魏良卿自己是手中有枪,背后有靠山,完全敢无法无天的干这事,但是李实不敢啊,
魏大少爷也猜出了李实的心思,这狗太监就这鸟样还监察江南税呢,钱没少捞,也就监察了个寂寞。
“李老哥,这样吧,我先去。要是有了什么情况,你可得按我的想法来,放心,我肯定不能拉你入坑,到时好处咱兄弟在好好分。”
魏良卿话说到这份上,那就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了,李实是真不敢这么干,而且他也猜不透,魏大少爷这么干是为了什么?
要钱?要搞钱也不是这么个搞法,这不是没有危险,自己给自己创造危险嘛。
李实很是无奈的向魏良卿袒露了心声,“魏老弟,真不是哥哥害怕你干出什么事,而是咱们这也只是怀疑,而且这抓私盐的事也不归咱们管啊,这可以盐法道的活。”
魏良卿对李实这家伙现在也算是看穿了,就是完成任务,不犯错就好,贪也是贪,但是贪得不多,李实这位置给他送钱的可不少,但是魏良卿自己这锦衣卫可没什么油水啊,光是他找回的那些锦衣卫产业,也就够他养这二千人的。
“李老哥,其实我也就说说而已,我来之前我爹就叮嘱过我,江南不能乱,大明的税收重地要是乱了,那咱大明就完了。”
对于魏良卿这话,李实是一万个不信,在他的认知里,这年头,谁当官不徒个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待遇。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谁都不是好东西一样的道理。当然他的看法也没错,魏良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实一系贪的是钱,魏良卿贪的也是钱,用途不同罢了。
不信归不信,该表态的还是得表态,不然这裂痕就越来越宽了,
“魏老弟,老哥我最近也确实是走不开,这织造的税也是老哥哥我在管着呢,要不就像你说的,你先去扬州玩玩,就当散散心了,老哥我听说扬州可是有不少美人的。”
“哈哈哈哈,还是李哥懂我,我还真想去瞧瞧这富甲天下的扬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