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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脸似真似嘲的笑容,一句“我的小狗”,彷佛在告诉他她知道自己心中所求,也自然知道他的答案。
他如实作答:“想。”
冬狩当日,长公主和二姑娘早早便打点好府中事务,备好车驾行囊准备出发。
两年来萧元嘉第一次在辰时起床,也是她第一次踏出长公主府的大门。
萧元嘉在跨过门槛的一刻,抬首看向了天边。
冬日的辰时天色将亮未亮,夜空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寂寥。
两年来她把自己困在暗无天日的黑夜之中,她不知也不关心何时天亮,眼下也只有脚前的一尺两寸土地,此外的事具是不闻不看不问。
可是,暗夜再长,天光终亮。
正要踏上长公主府的马车时,她透过天边微光看见了纵马而来的柴奉征。
萧元嘉嘴角抽搐:“当街纵马,嚣张得很啊。”
柴奉征一脸倨傲的重重一哼:“乌衣巷中谁敢参我一本,大可去参。”
反正一个刘御史已经失了乌纱,另一个崔府尹还不是要吞声忍气。
柴奉征在一众人等的见礼声中跃下马来,把马缰交到她的手中。
萧元嘉皱眉,松手放开了缰绳。“我不骑马好多年了。”
缰绳松开,那马却贴得更近了,竟似主动蹭她一般。
柴奉征大眼骨碌,一副委屈的样子,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主人不要我,连疾风也不要了么?”
她这才借着微光好好的看了那马一眼。
棕色小马其貌不扬,方才却驮着七尺男儿疾奔建康南北而丝毫不见倦色,而且极有性格,对着旁人不揪不睬的,唯有对着萧元嘉特别黏人。
疾风的名字是她亲自所起,马也是她亲手所驯,然后在三年前遗赠被她留在江陵的小奴隶。
疾风知劲草,说的既是其貌不扬的小马驹,也是经历人生大劫之后仍然抱有一颗赤子之心、坚强地活着的萧璞。
至少,当时在她眼中的萧璞如是。
萧元嘉摸摸比起三年前可长大了的小马驹,没有什么留恋的转身上车。
车里的萧瑾瑜却忽然开口:“车里挤,长姐你下去吧。”
……挤?
长公主很是合作的点了点头。
依足长公主规格而制的奢华马车坐不下三个女子?
萧元嘉无语了。
萧瑾瑜小大人般一脸正色的把她踢下车去:“长姐不属于这里。”她的长姐,属于马背之上。
萧元嘉气笑,对这个外表温婉內里其实说一不二的家中霸王却是无可奈何。
疾风见她去而复返,和牠的主人一样兴奋得直蹬着脚。萧元嘉脚踏左蹬,一跃而上,动作有如行云流水。
脚踏左蹬上马,是她旧日行军形成的习惯。作为前锋将军的她并不佩弓,常使的飞景佩在左腰,上马便须踏在左蹬。如今她不再佩剑,缠在腰间的长鞭也不妨碍踏蹬上马,身体却自己遵从了记忆里的习惯。
坐在马背的感觉是至为陌生的熟悉。
她想起了两年前骑着战马入宫请战的那一夜。她一路纵马驰骋入宫,太极殿里的舅舅正在作画,由始至终没有从画卷之中抬头,淡淡的说了一句:“鄱阳前线,那是鄱阳守军的事。”
“朝廷正准备重启和谈,你若有报国之心,便乖乖留在长公主府。”
她原以为,入宫的那一程,是她此生最后一次上马。
她也原以为,两年的时间足够让记忆深处的很多东西冲淡。
柴奉征坐上了自己牵来的另一匹马。那是一匹白马,毛色纯净,和男子身上矜贵张扬的玄色锦衣相映成趣。
长公主的车队停在了乌衣巷口,不敢走在荆王前头。
荆王却目光灼灼的看着长公主的长女,恭顺虔敬的等她先行。
女子一袭月白色镶银线的窄袖胡服,贴身的女装胡服凸显了本是若隐若现的身体线条,顶上乌发以云锦缎带高高束起,青丝柔滑如绸,比起旧日穿着男子武袍、挽着男子发髻的她多了一分娇贵温婉之气。腰间长鞭缠了一圈又一圈,比镶金佩玉的腰带更显飒爽利落,让人油然生出臣服追随的冲动。
初阳从东面升起,她向着阳光纵马而行,而他则紧紧的跟在自己的阳光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