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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福昏迷期间,盐井还算井然有序,流进盐井内部的清水泛着微微的波纹,两边水旁有着一只只松鼠,它们快速地跳跃着,从一根木棍跳向另一根。
小巧的身形在井中显得十分灵活,动作娴熟,毫不费力。
医馆之中围着几个人,他们都是戚福最亲密的人,脸上挂着焦急和担心的神色。
盐井眼下没有任何的动向,几日的防守未曾有人来袭,让他们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眼瞅着戚福一直昏迷也不是办法,众人赶紧想办法。没人知道戚福的病情,该怎么救治才是最好的方法呢?
岳余无奈之下说出,往日能跟人学过一个偏方,不如拿偏方一试。
如今大家都是无计可施,哪怕有些为难,不过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岳余将一根长长的藤条削成木屑浸泡在水中,然后将其捞出,晾干,再放入热水中加热,最后加入一些土茯苓和柴胡。
众人看着岳余的操作,想要上前帮忙皆是被岳余给挡了回去,眼下只有祈求着戚福能早日醒来才是。
他们看着岳地搅拌着汤药,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心中也为戚福默默祈福。水溪流过水波荡漾,仿佛在呼应着众人心中的期盼。
待药熬好后,岳余倒在碗里,喂到戚福口中。戚福的呼吸逐渐平稳,面部也慢慢放松,似乎有了些微的好转。
众人相互露出一副安慰的笑容,看着戚福有了好转,心下自然高兴,岳余也是露出安心的表情。
片刻的功夫,戚福的状况急转而下,离得近的几人,皆是被喷了一身的血。
大惊失色之余,赶紧上前查看戚福的状况,戚福转瞬萎靡的样子,让众人揪心。
“岳叔!这!”
岳余也被吓到,往日看过同样的状况,确实是用土方治好,眼下没有办法才会想到,没曾想戚福会喷血。
一把拉开戚福胳膊的衣服,手搭在脉络上,闭上眼细细听着。
“不要吵!”
岳余一声喊,旁边围拢的人静了下来,戚福的心脉还算平稳,只是比那时有些虚,用手搭在戚福的鼻孔前探了探鼻息,这才稳下心思。
看着他们一脸期许的模样,岳余简单点点头,彩君在给戚福擦拭着嘴角的血渍,本想扶正戚福的脑袋,不过岳余给制止了。
把众人喊到外边,一个个看着岳余。
“阿福应该在好转,怕是多日的气淤,才导致方才喷血,脉象还算平稳,只能静待时机,不可操之过急。”
既然岳余已经说了戚福在好转,他们也能心安不少,雷同他们还要四处查探,自然不会在此多待。
淑芝跟她的小姐妹现在承担着照顾戚福,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彩君亲力亲为,自从啱城回来,这些小姐妹也是听说在啱城的遭遇,虽说对戚福有偏见,倒也改善不少。
“原本以为他人才是可怜之人,谁又能想到那个往日无所不能的阿福会躺在这里。”
淑芝坐在彩君面前,一把揽住她的肩头,婉玉也是站在彩君背后,一副怜悯的眼神看着戚福。
彩君有些泪眼婆娑,本就是个心软的姑娘,如今再看戚福,嘴角又开始往外溢血,赶紧拿手中的小布巾去擦。
梦姣这个大姐见不得这副场景,从彩君手中接过布巾拿去换洗,布巾早已被血水沁湿。
出门刚好看到拉开门缝往外看的乙容,梦姣笑着看着她,似乎有些怕生似的,只是简单看着,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吴柳子福大命大,被救了回来,倒不是岳余能耐多大,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法,真的是吴柳子的命硬。
被满达尔伤了几根肋骨的同时,流了那么多血,竟然还能过来,真可谓是个奇迹。
梦姣也不多耽搁,手中的布巾早已把她的手染成红色,血淋淋的怪吓人。
乙容看着梦姣离去,这才拉开门,左顾右盼的走了出来。
“已经几日没看到太阳,阿容就让我看看吧。”
吴柳子像是乞求的口气,换来乙容赶紧跑回来屋里紧紧抱住他,有些用力,疼的吴柳子脸上呲牙咧嘴也不敢出声。
自从吴柳子醒来,乙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步都不离开,哪怕是想要去个茅房,乙容都想把他带在身边,整的吴柳子哭笑不得,可也没有办法。
对于乙容来说,吴柳子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恩赐,她不能没有这个男人,一次次打击也在一次次摧毁着她,一个可怜的女人呐!
吴柳子醒来打听的第一件事,就是戚福还好嘛,得到他人中肯的回答,才算落了心思,他想去看看,奈何他伤了身子,只能躺在床上。
岳余也安抚过吴柳子,让他好生养伤才是,对于伺候戚福,还有其他人来做。
“流民?”
“是呀,伯大哥,还来了好些人,这怎么办?”
伯言一边听着人的汇报,带着人朝盐井外走去,那日戚福想要打听流民之事,伯言也是知道,如今怎么到了盐井这边。
盐井外,一群流民背着光坐在阴凉之处,男女老少杂糅在一起。
他们的肮脏和疲惫无法掩盖,他们没有稍纵即逝的目光,也没有可怜的表情,只有静静地等待着,想要碰碰运气看看盐井这里能否给他们收留。
伯言站在他们的前面,面色严肃,眼神坚定。他让人看着流民,有口食宿却无权自由。
流民就在盐井外待了下来,每日有人送些饭食还有水,伯言做到了不让他们挨饿,他不敢保证这些流民之中是否掺杂着其他不定因素。流民们有了口吃的,当下很满意,他们似乎忘了自由和尊严这种东西。
晚上的眼睛很安静,远处有鸟儿的啼鸣,还有月光的倾泻。
盐井外小孩子有的哭闹,有的安静地睡着,大人们靠在四处,有的口渴要喝水,有的低声闲聊。
伯言也是吩咐防守之人一定要巡查那些流民,纵是这些巡查的从流民之中查探,流民也没有任何怨言,仿佛这里是一座孤岛。
第二天早上,男女老少全部聚在一起,伯言把他们号召聚拢坐下,盐井不可能平白无故养着这些人。
如今盐井人手说多不多,说少也是差很多,总要让他们帮着做些什么才是。
一夜与盐井内能说上话的长谈,祁老伯倒是给了折中的法子,换个意思就是让他们给盐井打工。
能看家护院的就留着巡逻,能洗衣做饭的也能用上,只要能有些能耐就是盐井留人的说口。
伯言站在高些的地方,默不作声,已经有人开始念着盐井需要的人有哪些,他的神情不变,只有内心深处的思绪不停地涌现。
若是换做少爷,少爷也会如此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