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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凌对于付天卿的怨念很快就在形形色色的彩灯与美食中消散殆尽,左手拿着冰棒葫芦,右手拿着糖人,嘴中嚼着糯米团子,她的脚步都比平日里轻快了不少。连那一双眼睛都笑得弯弯的。
付天卿想,像是天上的月亮。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看起来小小的,竟然这么能吃。”
熟悉的语调钻进耳朵里,凤凌已经懒得再同他置气,含着团子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我也没有想到啊,看起来严肃板正的将军大人,竟也会像小女子一般来逛灯会。”
“咳……”付天卿略偏了偏头,轻咳了一声,耳朵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红:“闲来无事,随意逛逛。”
“哦——”故意拖长了音调,凤凌打趣的兴头不减半分:“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真的不是出来寻有缘人的?”
“……不是!”
“哦。”
咬下了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凤凌一边嚼着一边又开了口:“其实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承认也没什么,我又不会笑话你。况且你英名在外,早已经被不少女子觊觎了,你不如寻一个好的。依我看咱们左前方那几位就不错,已经跟了我们一路,盯着你的眼睛里都快要开出花儿来了。八成是因有我在才不敢上前,你有看对眼的吗?要是有,我即刻便离开。我……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被付天卿抬手捂住了嘴巴,一双深沉的黑眸幽幽地,在四周的灯火下闪着些许的怒气:“吃完了再说话。”
原本凤凌还不晓得他眼中那些许的怒气是从哪里来,但听了他的话便了然了。大抵是因为从小的贵族教养吧,就是“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好说好说,她咽了便是。
这么想着,她加快了嘴上的动作,然而却透过他肩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被付天卿挡了一半,时隐时现,让凤凌不自觉地侧了侧脑袋,却在看清的同时,不自觉地嗫嚅了一句:“凤凌?”
“你说什么?”付天卿看她眼神不大对,下意识便也要转头,却被她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手腕,直接推到了墙角处。
一只手抵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凤凌盯着那一张近在咫尺的脸,一口气哽在了喉咙。
付天卿不愧是上过战场见过大场面的人,突然被她如此对待,却也依旧气定神闲。只是挑了挑眉顺带歪了歪头,一副想要看看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的神情。
但其实,凤凌也想知道自己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她想着她将他扑倒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只是她情急之下做出的应激反应,但可惜应激反应却并没有告诉她接下来该如何继续反应,这真是颇为烦恼的一件事。
若是将错就错,只怕会被这位将军削了脑袋。但装作若无其事地退开,又有些不想负责任的嫌疑。还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然而就在这进退两难的境地,她的耳边突然传进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凤凌心中大喜,以为老天终究是没有抛弃她,适时地降下了救星。但她却忘了,她的老天爷是惯爱降下五花肉的一位老天爷。
脚步声的主人已到近前,约摸有三个人,路过他们这里时口中嚷嚷着“让一让让一让”,然后顺便在凤凌背上推了一把。
付天卿的那张脸骤然放大,她感觉自己的嘴巴隔着一层面纱贴上了另一张嘴巴。
万万没想到,她就这样被迫向前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