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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楠好不容易将身上绑着的绳子全部用陆程光适才递到他手上的剪刀解开,一转头却发现陆程光被蓝泽压着挟制在地上,头上还架着一个铁架子,满手满身都是血,生死未知。
易楠心下一慌,耳边不由得嗡嗡作响,慌忙从手术台上跳了下来,却因之前进入血液中的药物作用两腿发软,背靠手术台勉强维持着平衡,低头便看到了手术台底下依旧不停抖动着的电钻。
鬼斧神差般的,易楠拿起了那把电钻,便向着他前方一躺一坐的那两人而去。
“蓝泽!放开他!”易楠快步过去对着那边大喊道。
蓝泽应声回头,不等看清什么,易楠抬手便对准他那只猩红的左眼,一下将那钻头插了进去,霎时间鲜血淋漓。
“啊啊啊啊啊!!!”
蓝泽疼痛得哀嚎了起来,手上拿着的沾满血迹的锥子也随之掉落,捂着眼睛从陆程光脚上往左侧滑了下来,倒地打着滚,左眼里还插着那合金钻头旋转个不停,触碰到了里边柔软的血肉,红白相间的糜烂物像温泉一样从钻头和血肉的缝隙中冒出来,还带着数不尽的绵密泡沫,一簇簇的,升起又破开,升起又破开。
易楠没有理会那边的惨状,跪伏在陆程光身侧,用尽全力将他身上的架子推开,一眼就撞进了陆程光虚弱但依旧闪着光亮的眸子里:呼……还好,他没事。
“还能走吗?”
易楠担忧地问了一句,迅速将陆程光脚上捆着的绳子剪断,抓住他的肩膀扶起陆程光就想和他一起夺门而跑。
陆程光低头看了眼自己肚子上的伤势,强忍着疼痛小声 ”嗯 ”了一声,就按压着伤口,靠在易楠身上缓步朝着手术室门口走去,鲜血不断从上滴落,又被两人的脚步抹平,蜿蜒成一条血路,而他们终将冲破这泥泞的牢笼,从这里逃出去。
走了两步之后,易楠这才注意到陆程光垂落的那条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更何况还有支扁平的笔状金属刀还陷在里边,他不禁红了眼眶。
陆程光一把拔下了那手臂肌肉中插着的手术刀扔在了地上,旋即更多的血从那处涌出,陆程光又随意将袖子旋绕扭紧单手打了个节,对易楠说道,“这刀片不长,伤口也就是看着吓人,没多大事。”他没有说出口真正严重的其实是肚子上那两个锥状伤,怕是伤到了内脏。
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还扯起了个惨白的笑容盯着易楠的头顶逗趣道:“几天没见,你怎么都变光头了~。”
易楠没有在意自己被蓝泽剃了的头发,只是有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陆程光那只还算完好的手上,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酸涩的滋味在心口蔓延开来,易楠吸了下鼻子,闷闷道:“先出去再说。”
对于这点陆程光倒是没有反对,蓝泽痛苦的嚎叫声还萦绕在耳畔,确实,这里不是个好的叙旧场所。
就在两人越过房间中央的手术台时,却见原本躺在地上疯狂地抖动着自己躯体的蓝泽,好不容易凭借手感按灭了开关,那嗡嗡声终于不再响起,又将电钻手柄拆卸了下来,摇摇晃晃背靠墙壁从地上爬了起来,但那合金钻头依旧镶嵌在那只布满了血肉沫变得一塌糊涂的眼珠子上。
蓝泽用仅剩的一只眼恶狠狠注视着两米开外的易楠,咬牙切齿说道:“楠楠,你居然对我下手这么狠!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说着拿起手里的电钻手柄当作锤子向易楠砸过来,“去死!”
说时迟那时快,陆程光见状连忙拂开易楠搀扶着他的手,将他推到远处。而自己则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冲到蓝泽的身前,握住他持着凶器的手,高举过头顶,膝盖狠狠一顶蓝泽的腹部,将他背靠着手术台制服在了上面。
“你别想再伤害他,先过了我这关再说。”陆程光用那只伤痕累累的手肘压住蓝泽的脖子低声喝道。
蓝泽涨红了脸,不知是因为陆程光的钳制还是因为心底的愤怒,狂吼着,“要不是你多事我怎么会这么做!我完美的实验材料就这样被你毁了!你知道你到底毁了什么吗?!”
陆程光敛眸平静道:“我只是毁了一个你伤害他人的机会。做错事的人是你!”
“不,我没有错,没有错!”
蓝泽手上的力道不减,转动身体抵着陆程光腹部的伤口,陆程光紧皱眉头,冷汗直流,那汹涌而来的痛楚终于将他的力量一点点吞噬,连维持着站姿都尤为勉强,却依旧死死箍着蓝泽握着武器的手,最后带着蓝泽一起从手术台上倒向了地面。
好巧不巧,那根原本就扎在眼珠里的钻头在蓝泽侧身滑落之际刚好敲到了手术台的边缘,像是铁锤击打钉子一样,“锵!”一声,一下就将那合金钻头钉到了最深处。
再次跌落到地上之后,那蓝泽便不再动弹了,只靠着平静无波的体重死死压着下方看着没有力气再动作也半死不活的陆程光。
“陆程光!”
易楠在手术室的另一头惊恐地睁大了双眼,过去一脚将趴在陆程光身上的蓝泽踹开,想要查看陆程光的伤势。
陡然间,无穷无尽的黑雾凭空而起,原本在室内毫无波澜的空气被无形的力量搅动,迅速汇聚、堆叠,相互碰撞、撕扯,在狭小的空间里翻起猛烈的风浪,带动没有上锁的柜门砰砰乱撞,一地狼藉的地上那些金属小物件也都跟随着震动起来,像是在合奏着一曲宏大的圆舞曲,向即将诞生的黑暗使者致敬。
黑雾漫天,遮蔽住了顶上白热的灯光,整个手术间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易楠被突如其来的强烈气流迷了眼,不由得护在陆程光身前,抬起手背挡住双眼,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了一个焕然一新的“蓝泽”,他的左眼完整,不再冒着血沫,只是黑得沉寂,仿佛能将所有的光线吸入其中化为同质的黑暗。
“蓝泽”的上半身依旧保持着人形,腰部以下则幻化成了一团厚重而又浓郁的黑云,层层堆叠,滚滚翻涌,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易楠腕上系着的铜镜无风而起,漂浮在空中,被动激发,莹莹青光旋即腾空而起,在陆程光和易楠的身前形成了一层屏障,但在这压迫感十足的黑云面前,单薄的青光也在颤颤巍巍的发抖,似乎随时都会成片崩溃。
他抬头看着半空中的景象,面容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