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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人能明白洛凡想要表达的意思，偏偏他这半吊子手语，连秋心也不明白。
洛凡心头太过慌乱，甚至忘了自己可以写字，直到实在没了办法，洛凡才想起，忙拉过德顺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的写出自己想说的话。
“可是娘娘，那可是天花，您不能去的啊。”德顺为难得一拍大腿，忙吩咐着人，将洛凡拖回了朝露宫。
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洛凡眼中的神采消失，人刚被带回朝露宫便彻底昏厥过去。
他被困在梦魇中，梦里全是洛安的哭喊声。
他还记得刚带洛安回府的时候，那时候正逢大旱，流民被困在夔都城外，刚生下洛安的妇人已然难产去世，他父亲也因为饥荒饿得只剩下一口气。
洛凡还是在朝廷发赈灾粮时，同叶雪一起去城外施粥时遇上的，他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这孩子来得太及时了。
不仅可以打消他婚后无子的流言，更保全了叶雪的清白。
可如今，洛安才五岁。
他不是个好父亲，没有照顾好洛安，更不能陪他长大。
“恭喜陛下，宁妃娘娘这是有喜了。”耳边有嘈杂的声音，洛凡在黑暗中窥见一丝曙光，他缓缓睁开眼，无神的眸子看着床幔。
宁徵正握着他的手，气力之大，几乎将他腕骨捏碎。
他恍惚间听到宁徵说：“太好了，长欢，你怀上我们的孩子了。”
孩子……
宁徵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像个孩童一样，几乎手舞足蹈起来，有什么晶莹的液体落到洛凡脸上，他眨眨眼，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宁徵似乎不再是个帝王，而是个初为人父的平凡人。
可他刚得知洛安的噩耗，又如何面对这个新来的小生命。
更何况，这还是宁徵的孩子。
只因他喝下了生子药，就真的能生下孩子吗？以男子之身孕育生子，这太过荒唐了。
“他是妖孽，是妖孽。”洛凡张开口，费力想从喉咙里挤出话来，可出口的，只有咿咿呀呀的嘶哑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比起宁徵的激动来，洛凡却是截然相反的惊慌，他惊惧的瞪大眼，抬手想要去打自己的肚子，手却被宁徵牢牢禁锢住。
他挣脱着，皓白的脖颈上都染上了一层淡粉，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眼眶，洛凡几乎崩溃的无声嘶吼着：“他是妖孽，把他拿走，拿走啊！”
宁徵激动的心情冷却下来，他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从洛凡激烈的反应来看，他并不喜欢这个孩子，甚至是想要马上让这孩子死。
他回首冲太医吼道：“快去煎一副安神保胎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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