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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闻言,大惊失色。
“难道你”赵青木率先反应过来,也不顾男女大防,当即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探查。
此时南宫孤舟却也不再多作遮掩,只消片刻,她便惊疑难当:“你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怎么?”顾见春不明所以,却从对方面色之中看出异样。
“老匹”赵青木定了定神,却改口道,“南宫庄主,如今药石难医的恐怕不只她一人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难怪仅仅几个时辰不见,这南宫孤舟却是鬓边飞霜,垂垂暮矣。难怪方才那寒毒在他体内却并无什么肆虐之意原来他不单是将那失控的寒毒过至自己身上,却还将那多年功力渡给了那夜来姑娘,这才免她一时之危。
他说夜来姑娘寒毒入髓,他自己如今又何尝不是寒毒入髓?
赵青木只觉眼前一热,却又无端落下泪来。
“只当是老夫欠她的。”对方叹息一声。
此时再看那南宫孤舟,却也不再装腔作势。原来他先前一直倚着那门扉,是因为他本也没什么力气能站得端整。思及此处,兼之对方话语无不透着一股倦色,她那眼泪便更是汹涌不止。
“老夫最恨别人哭哭啼啼,赵家丫头,要哭,就去外面哭。”
这老匹夫!赵青木顿时收声,暗自磨了磨牙,那眼泪却给她生生憋了回去。
只听那南宫孤舟接着说道:“现下老夫虽将她寒毒去了七七八八,只这寒毒如蛆附骨,尔等还是要去寻那半部霜华诀。”
“霜华诀?”
“霜华毒功,霜华诀。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南宫孤舟摇了摇头,“霜华毒功乃是江家历代高手研习而成,只是修炼的法子却颇为歹毒。此功法只许阴寒之体修炼,因此非女子不可。修炼之人四季绝息,只得饮寒泉,进寒食”
顾见春忽而想起,自无缘山与她重逢之后,便不见她再吃过一口热菜,喝过一口热茶
他袖中大掌攥了又攥,只觉掌心生疼,却不比心间隐痛。小湄为了她的心愿,当真付出良多,竟至于连同那副身子都不屑一顾。
——他此时当真想叫醒那垂死的少女,好好质问于她。连性命都不要了,究竟有什么是她不敢舍弃的?
“难怪我从未见过她与我们一道饮食,原来是她不愿我们发觉”赵青木方想说些什么,一转眼看见那顾见春脸上神色,却生生止住话音。
南宫孤舟颔首道:“如今的江家,只得霜华诀下半部,空有剑技,却无功法。”
“我明白了。”赵青木恍然大悟,抢话道,“所以他们创了霜华毒功,是要补这半部霜华诀的不足?”
“确是如此。”南宫孤舟点头,接着说道,“实则霜华寒毒便在她身上。修习毒功,却也致使寒毒入体。”
“这功夫当真阴损”赵青木摇了摇头,叹息道,“也不知夜来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缘何想不开,要走这条路呢?”
南宫孤舟颇有深意地看了两人一眼,却不解释,只道了句:“有得必有失,她为谢家奔命这么多年,若没有倚仗,那谢景之如何能许其留于麾下?”
“若如前辈所言,那另外半部霜华,又有何用呢?”顾见春却不愿再有耽搁,当即问出关键所在。
“另一半霜华诀,记着的便是货真价实的霜华神功。如今她经脉已近枯竭,单凭外力,只是杯水车薪。若是她能修习真正的霜华神功,恐怕那霜华寒毒,便不足为惧。”
只是南宫孤舟忽而话锋一转,补充道:“但这不过是老夫多年以来琢磨的法子。纸上得来终觉浅,老夫也不能保证此一定管用。”
褪去那一身锐气,两人才恍然发觉,这南宫孤舟也只不过是个岁至中年,别别扭扭的小老头。
——自然,此乃赵姑娘高见。
“多年”赵青木十分敏锐地捕捉对方话柄,当即笑问道,“我说南宫庄主,您可真是深谋远虑啊莫不是打从一开始知道她学了这霜华毒功,就已经盘算好了会有今日?”
“哼。”南宫孤舟轻哼一声,却不作答。他自以为没有必要与这小辈解释这么多。
“嘁,明明就是关心嘛死活不说。”赵青木暗自做了个鬼脸,顾见春在一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莫要作怪。
南宫孤舟摆了摆手,只接着前话道,“若是想救她,你们两个须得做个戏。”
“做戏?”赵青木心中警觉,那还是绕不开嫁人这个法子?
顾见春不解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那霜华诀兴许在前朝皇陵之中。只有你二人假意顺从宋夫人,得了她首肯,才可去寻霜华诀的下半部。”南宫孤舟忽而叹息道,“老夫本以为,只这武功尽废行得通。却不曾想你竟是他宋家的后人……”
“前朝皇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这南宫家与江薛两家的恩怨便很是复杂,不想这宋家还有这等秘辛。前朝皇陵,两人不由联想到那碧天剑的传闻,可不就是和那前朝皇陵的至宝有关?
而顾见春却又多想了一层,师父姓宋,又要他来取这碧天剑难不成?
“快哉盟,守夜人。”南宫孤舟看了看天色,时候已经不早了,遂简言道,“快哉盟本是本朝开国之时,皇帝为寻找前朝皇陵而成立的江湖组织。只是皇帝仓促驾崩,寻找皇陵一事便随着夺嫡之争而搁浅,逐渐销声匿迹。可笑后人以讹传讹,却以为它是什么武林势力的联盟。”
“不论世人作何联想南宫前辈谋这快哉盟主之位,是要再寻皇陵,还是入主中州?”顾见春目光如炬,牢牢盯着这位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剑”。
“呵呵呵——”南宫孤舟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反问道,“如果你是老夫,你会如何?”
“”顾见春只看着他,却一时失语。不论是寻皇陵,还是主江湖,都与他无甚干系。若是能救回小湄,将碧天剑带回栖梧山复命,兴许他会再度下山,与群侠一道剿灭那万寿魔宫
只是旁的事,却并非他能左右。
“在其位,谋其职。老夫要如何,还不容尔等置喙。”南宫孤舟拢了拢袖子,面色一冷,忽而显出几分那问剑之主的孤傲决然来——
“你只需说愿或不愿。如若你不愿,那老夫只得用自己的法子救人了。”
南宫孤舟冷然说道,话音未落,却不容他二人再作考虑,转身就要离去。
“前辈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