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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可与我生死与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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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梓荆话还没说完,那程巨树已然恢复,怒吼着冲了过来,两人只能散开,各自躲避。

程巨树身高近两米,浑身肌肉虬实,像是一块钢板,范闲与滕梓荆皆找不到下手之处。

酒坊内的酒坛早已七零八落,满地皆是碎片与酒水,酒香混着血腥之气像是兴奋剂一般督促着三人在生死之际搏斗,蜡烛衰落更是将院落点燃,火光一片,烟尘四散。

程巨树下手愈发狠戾,招招必死,范闲对他还手也不过是挠痒痒一般不痛不痒,这让他更加心生绝望。

滕梓荆被程巨树摔在地上,见范闲被程巨树掐着脖子,索性抱上了死志,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没想到他还未曾动手,烟尘之中闪出一道寒光,只见程巨树原本想要杀了范闲,却忽然松开他转身躲避。

滕梓荆并未看清,范闲却是清晰地对上了那双眼睛,只见那双笑眼此时毫无温和,反而透露着冷意,范闲几乎立刻明白了自己之前闹出的笑话。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像破布娃娃一般被丢到了一边,只能大声咳嗽着,努力呼吸空气好让大脑重新运作。

凛然杀意铺天盖地冲了过来,院内的烟尘与残火随之向四处飘散,只给来人腾出了一片空地。

那人一袭华服白裳立于火焰之中,神色平和,唯有手中的剑闪着寒光。

滕梓荆也明白这才是她的真正实力,平日里也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程巨树虽然出招疯狂,但并非没有理智,刚才那一招绝不是他能硬接的,且一剑下去,他非死即残,自然是舍弃范闲避开了。

程巨树因为太久没有说话的声音嘶哑,狰狞开口道:“未曾见过你这样的招式。”

那人音调毫无起伏:

“庆国九品,鉴査院陈海庆。来送你上路。”

话音刚落,程巨树已经抢占先机,率先出招,拳脚虎虎生风,可见这一招用尽了他的力气。

那人在程巨树面前格外娇小,一袭白裙更显得柔弱,却毫无畏惧,反而是抬掌迎了过去。

范闲不由喉头一紧,却见她以掌推开了程巨树的拳招,借力腾空而起,手中的剑随着她手腕翻飞,旋出数道剑花,沿着程巨树手腕处的肌肉纹理而上,直至脖颈,这样的招式看得范闲不由冷汗涔涔。

这才是以柔克刚的招式,若非多年苦练,又怎能招招直逼强敌要害。

程巨树反应也极快,自废一臂将她甩到一边,摆脱了危机。

那人被甩到墙边,却是身体轻盈,如雀儿一般足尖轻点,立于围墙之上,她一挥手中的剑,血水便如同泼墨一般飞洒出去,她挑衅地看着程巨树,满脸都是轻蔑。

程巨树颇为恼怒,大声咆哮起来,内力如同海浪一般奔了过来,将范闲与滕梓荆再一次掀翻在地,右臂如细线一般的伤口一下子迸出了血浆。程巨树犹为不服,仍然想要抓住身轻如燕的那人,她却如同一支离弦羽箭般直冲向程巨树,手中的长剑挥出数道剑光。

程巨树生生抗下,一拳打到她肩膀。

她似乎经验不足,未曾想到程巨树居然不怕她再次借机使出刚才那招,一下子被伤到经脉,被拳风撞飞到磨盘之上,跌落在地。

程巨树狞笑一声,道:“九品不过如此,小笑眼儿若是多练几年尚且有机会杀我,不过如今也要上路了,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他如胜利者一般走到她身边,拳头已经到了她面前,最后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只见几条锁链从墙头处甩了下来,紧紧地栓住了程巨树的四肢,链子末端的铁钩更是穿透了程巨树的手脚,紧缚着他动弹不得。

陈雍容此时才站了起来,脸上多了几分森然笑意,看着甚是阴沉可怖:

“我陈海庆要带上路的鬼,还能反了你不成?杀了你固然痛快,不过还是鉴查院的地牢更适合你。”

程巨树无力挣脱束缚,只能发出怒吼声。

陈雍容抬手用剑柄击向程巨树的脑后,见他昏迷过去,这才云淡风轻地开口道:“阿傍,你们几个将他带回鉴査院地牢,让七处的人看好了。”

手执铁链的男子之一恭敬应声道:“是。”说罢便和几人将程巨树用铁链彻底绑了起来,外面已经停好了鉴査院特制的囚车,只要将程巨树锁进去即可。

王启年擦着汗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地上的废墟与火焰,跑到陈雍容身边,道:“小陈大人没事吧?陆兄他们已经在外面候着,听您差遣。”

陈雍容看了一眼手中已经卷边的剑,道:“不中用的破剑。”

王启年不语。

陈雍容回过头看向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范闲与滕梓荆,道:“你和陆之道送他们两个回范府,我先回鉴査院。”

“是。”

范闲勉强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他头一歪,彻底地昏了过去。

陈雍容绷着身子走了出去,右臂的疼痛让她的半边身体都开始发麻,只是周围人多,陈雍容当然不能让人看出异常。

手下崔珏见她走了出来,急忙将帷帽递给她,陈雍容抬起左手戴好帷帽,这才上了马车。

陈海庆是女子这事鉴査院内部知晓的人也不算少,只是大家都明白这是庆帝的意思,更不用说陈雍容和院长陈萍萍关系亲密,大家心照不宣罢了。百姓们对此却全然不知,庆国与北齐国情风俗截然不同,陈雍容依然要忌讳这些。

陈雍容看了一眼被抬到另一辆马车上的范闲,这才放下车帘,准备先回鉴查院处理程巨树的事宜。

范闲醒来时是傍晚时分,他脱臼的胳膊已经被重新接好,身上的外伤也都敷了药,姨娘柳如玉正让人给他熬药调理内伤。

他想到那袭白衣,一时间有些恍惚,许久之后才问道:

“滕梓荆呢?”

范若若守在他的床头,伸手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已经让医官去看了,断了一条腿,虽说能治好,只是以后恐怕要跛了。”

“没死就好。”范闲露出一个苦笑,道:“我还以为他这辈子就要交代在牛栏街了,到时候我买多少头牛也赔不起啊。”

范若若见他神色平静,这才道:“那个陈海庆陈大人不愧是九品高手,竟然能够生擒程巨树,多亏了他才救下你们呢。”

范闲只是闭上眼睛,从容而缓慢地开口道:“若若,以后别让范思辙和你雍容嫂子起冲突。”

“啊?什么意思?”范若若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听我的。”

“哦……”范若若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