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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来人是个质特别的女子, 石青先生立马意识到她就是苏茗，与他心中的青楼女子形象相去甚远，肃然起敬。早就把来之前的那点子怀疑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苏老板大善。”石青欲向苏茗施礼, 被快速走下楼梯的苏茗亲自虚扶了起来。
“先生谬赞了，我并非出于善心, 不过是为己方便罢了。”
石青不与她在这个问题争辩，眼神中满是认可。他的眼里苏茗已经没有性别年龄之分, 此刻有太多的话想和她交流。
“如果苏老板舍得, 这孩子我自然愿意收下……”
“先生不急，咱们坐下来慢慢聊，您要是不嫌弃的话, 尝尝我们这里的茶和点心。”
石青从善如流, 苏茗交流了一会儿, 便彻底从心里认可她了, 并且人生第一次为自己的狭隘到愧疚。
二人边品茗边聊，从得月楼到课本到其他，小瑞瑞乖巧地倚靠着苏茗的大腿，目光闪亮的盯着对面的先生, 石青竟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渴望, 倍欣慰。
苏茗当然也受到了, 小孩子的心思很好猜。
“先生如不嫌弃, 就让这孩子入到你门下吧。”
小瑞瑞扭了扭小身子, 抱着苏茗的腰扭到她身后，二人亲昵程度可见一斑。
“这孩子……”
苏茗把小瑞瑞提到身前来, 让他大大方方的见人。
“并非奴籍。我只有他哥哥的卖身契，这孩子嘛……”苏茗撸了撸他的小脑袋，“就算是收养吧。原本想先培养着, 等大一些再作打算，不曾想竟遇到了先生。”
石青再一次心有所，“苏老板，你令老夫自惭形秽啊。这孩子我收下了，你放心，我定会为他打个读书的好底子，不浪费他这份聪慧。你看，那书的事……”
说实在的，聊了这半天，他一半的心思都在那没见过书上。
书的事苏茗有些为难，虽然她麾下的报社最近在搞出版，但所出版的书籍皆十分慎重，绝不触碰雷区、惹不该惹的麻烦。
苏茗十分怕麻烦，她自然知道她所带来的几个启蒙小册子的分量，一旦面世，必然会引起各方重视，说不定会有人寻根究底。
她是肯定不愿意自己担这个盛名的，亦怕这份麻烦，她的种种动作已经触碰到了男权的蛋糕，如果再在最重要的科举领域插一脚，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
她没这份才华，也不想出这个风头。
石青是和酸文人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了，自己也算是其中之一，见苏茗有所踌躇，稍微一想，便明白她所思所想了。人家身为一个女商人，安安稳稳的赚银子不好呢？必多生事端呢？
“苏老板，如果你怕这份麻烦，夫倒是可以帮忙。我不说出自你手也就是了，至于出处，夫就按你的说辞，说是老夫的一位籍籍无名的故人，总之不会牵连到你。这样适合孩子们启蒙的宝贝，夫实在不忍就这样埋没，应该让更多的孩子受益，这是我身为一个教书先生的心。至于价钱，夫会倾尽全力，哪怕是入不了你的眼，也定会展示最大诚意。”
眼前儒雅的小老头脸上满是祈求之色，除了不能跪下，苏茗相信她现在提出任过分要求他都会考虑。
她笑着给他添了一杯茶，“先生您言重了，我不缺银子，更不缺这份银子。先生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好拒绝。这样吧，书你尽管拿去用，就按您刚刚说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扯到我。另外，咱们需要签订一份君子协议，这几本册子我白送出去可以，却不希望流落到有心人手，用其牟利，败坏了原作者的名声。”
苏茗对于歌曲和经典书籍的态度，有所不同。自穿越后，除了她自己新创作的歌曲之外，用了不少前世的经典歌曲。一是她觉得单一首歌曲对人的一生影响力毕竟有限，内容健康优美的歌曲广泛传播，除了能短暂的丰富人们的精神世界，对其他方面并不起决定作用。
然而经典书籍就不同了，兹事体大。并不是说歌曲可以随意剽窃，书反倒不能。是因为，她交给孩子们的都是些启蒙书籍，在历史上本来就是作为教材使用的。她不想惹麻烦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不想用这么严肃慎重的东西沽名钓誉。她自己心里这关过不去。
就像她时常对人说的，她只是个商人，做许多事的初衷也并非善心，她从未要求自己在道德上做个十全十美之人，更排斥他人这样标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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